“还不是你害的，谁让你一个练气期非要往这里送。你再不肖也是我的徒弟，我总要给你收尸吧。”绯轻雪哼道。

“可是此地的毒我受过，没有严重成这样子……师傅你在过来之前，背部就受过重伤吧？是谁将你打成这样？你的肤骨一看就淬过好几遍药了。断不是今天弄的。”怜生眯起眼，面色不善。

“我都打不过，告诉你有什么用。”绯轻雪道，“老实说就我这身体情况，实没把握在溺夜秘境里那些真正的大佬手下全身而退，本来不打算来的。但某人‘教我做人’了，我不想差她那么多。此番进来主要为了练手，可不是专程来找你的。你不用那么紧张。”

此话半真半假吧，怎么说，她本来真是来给怜生收尸的。不是她不相信他，只是以练气去挑战本是最低金丹后期境才能来的溺夜秘境，怎么看都完蛋。卍蛇秘境起码还是筑基大圆满能进的。金蛇是被动型boss，只要你不主动招她，她都懒得看你一眼……上次是意外，总之差太多了。

幸好天下怜生是神奇男主啦。这家伙竟然还打算在这里养老，怕不是被绯轻寒给刺激了，不到出窍不出去吧。不会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师傅若是信得过我，告诉我就是。不论多少年，怜生会铭刻在心。”

怜生低低道，此时他的心神全在绯轻雪的伤上了。顾不上捡她话语中的别扭。

“师傅，你且忍着点，我要运功将毒吸出来。师傅本就伤及肌理，皮肤变得纸薄，让这毒素有机可乘了。”

“等等，吸过去不就在你体内了？”绯轻雪担心道。

“我无内伤，逼出来简单。我排杂质的时候，师傅离我远一些，我再弄些药粉撒在周围化去即可。”

见他说得真切，绯轻雪不再推辞，就让他贴掌在那些疼得半死的豁口上；随着怜生的运作，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清凉沁心的势涌了进来，缓解了她肿痛灼烈的伤势，令绯轻雪眉眼舒展。

因为绯轻雪吃了药，天下怜生一边运走毒血，她的皮肤就寸寸跟进长好。新生的肌肤好痒，搞得绯轻雪全程都在抖。她不想打扰怜生运功，就憋得脸通红。

“师傅，你想笑就笑吧，这是正常反应。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怜生察觉到了她的压抑，受绯轻雪的情绪影响，他也觉得好受了一些。尽管荆棘一事非他所愿，但他觉得，他应该早些发现的。想到这里，他又垂下了嘴角——要是前世的他，断不会如此迟钝。

“可是，你在为我疗伤，我却在笑。这样好变态。”绯轻雪忍俊不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疯了。”

“怕什么，我巴不得师傅变成疯婆子，就没人跟我抢了。”

绯轻雪忍不住回头瞟了他一眼。

但是怜生避开了那视线，他……刚刚有些走神，不小心说溜嘴了。反正师傅也不会将十三岁孩子的话放在心上，说了也没什么吧。

“怜生。”

“嗯？”

“你知道溺夜秘境的时间流速么？”

“弟子不知。”怜生愣了一下，见绯轻雪定定盯着他的脸，才恍然。“……难道我长大了？这里没有镜子，我也没有遇见河流。我一直在此地闭关，几乎感觉不到光阴流逝……我如今看来几岁？”

“沧寂大陆一天，溺夜秘境一年。”绯轻雪淡淡地睨他一眼，“你已经十八岁了，要知道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