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熙一头雾水：“宗主，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叫你来，是叫你盯着绯轻雪。随她一道下山。”

折熙注意到，宗主第一次叫自己妹妹的全名。

“宗主，此事和洛焰有关吗？”

绯轻寒有趣地望他一眼：“我倒是好奇，就这么一会儿，你那小脑瓜子里拼出什么剧情了？”

折熙抿了抿唇。

“饶你不是，赶紧说。想那么多，瓜都凉了。”能让绯轻寒都想翻白眼，可见折熙平时是有多墨迹。而且他专门捡关键时刻墨迹。

“那属下就斗胆做一回说书人了。宗主权当笑话听，可千万别跟在下算秋后账。”

折熙学那说书人的模样故作神秘地清了清嗓子，才道：“譬如，洛焰尊座和轻雪真人因为一些缘故发生了移魂，现在洛焰体内是宗主妹妹，绯轻雪体内是洛焰。两人无法自证……或者‘轻雪真人’因您之故，不舍得自证？”

“可以，书无店砸。”绯轻寒翻了翻眼睛，突然起了坏心思。“这样吧，你去把这话跟雪雪说说，看看她什么反应，这样不就有答案了？”

折熙一想到绯轻雪比绯轻寒还“慈祥”的笑容，只觉得后心一凉，是苦脸讨饶道：“轻寒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

他们在一起多少年了，他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早有答案。只是逗他玩罢。

“妹妹的神魂，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绯轻寒笃定道。

“那洛焰尊座为何那样说？”

“将记忆水晶打入另一人身上，再将其神知扰乱，产生错误认知的法术又不是没有，我刚刚是诓她的。

“妹妹自出事以来连我都不想见，跟她多说几句话都难，哪里还会同我讨战斗水晶？那个天天搜罗别人身技战况的人，反而是洛焰。只是她并不将此前连金丹也不是的轻雪放在眼里。

“多亏了雪雪三年连跳四级，才得以唬住她。开始我只是想随便哪个元婴来将轻雪打个半死，让她元婴之前都别想着下山罢。是洛焰自己跳出来的。后来我发现她动了杀心，不就只能将她控制住。

“我已经传密让雾乱先去跟了，不过她有可能会跟丢。所以我让你跟着轻雪，你想，洛焰在我这明示暗示不成，心魔太深的她这时候下山，意欲何为？”

“属下明白了。”折熙郑重道，但面有踌躇。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不亲自去跟？”

毕竟他绯轻寒的“恋妹”可是出了名的，有关绯轻雪的事他向来亲力亲为。也难怪折熙心生疑窦。

折熙忙道不敢。

“洛焰是我夜明宗第二峰主，单论神识造诣仅次于我。连她被人下术都无知无觉，其他人还得了？再多几个‘洛焰’，夜明宗可还安在？”

折熙便不疑有他，干脆地告退了。

若是绯轻雪在这里，一定会发现疑点。因为她深知绯轻寒的秉性——当他想要别人相信他的时候，越完美的谎言他说得越认真。他嬉皮笑脸时的话能信一半的话，他认真时说的话那是一句都不能信的。

果然，在折熙走后，绯轻寒露出了有史以来最诡秘的笑容。

“一个两个都这么敢想敢说，怎么不再想深一点呢？

“……若我也不是绯轻寒，你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