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真夜那恃强凌弱的貂毛被怎么样都是他自找的。但天下怜生呢?他一生除了有冤报仇和防卫过当,从不主动挑事害人,且他痴恋女主那份心,哪怕是她只看过大纲,也是深以为然,叹服不已的。
不管男主出于什么目的非要自己对他这样,她下不了手。原则就是原则。不管怎么洗,下蛊就是下毒,这件事性质是不会变的。
就像杀人就是杀人,什么杀了所爱之人是爱的极致占有。在她看来那一套就是听凶手在放p。
顺带一提,虽然上次逼未央去献身,她其实猜到那样的结果,也打定了主意最后要用慕情蛊绑住这个采花大盗。所以此事算不得她破罐破摔。吓唬男主只是顺道…左右没什么损失嘛?
……她现在只想给当时那么想的自己两大耳巴子。
早知道会“启发”男主想出慕情蛊相关的算计来对付她,她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世报真是太可怕了,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虽然她不能动手,可恶心人的办法有得是,而恰好,她的时间也很多。
于是她冷哼一声。
“没意思。”
“啊?”天下怜生听不到他意想中的拒绝或接受,不由得卡住所有的话语,愣住了。
“吞一千根针听起来是有点意思,不过我夜明宗可是名门正派,真让你这么做了,我岂不是要背上个残害同门的罪名?你若想以此呛我答应,大可不必。
“再说这一千根针,对凡人来说可能是很厉害了,但对于我们这些半仙之体,略施丹药,几个呼吸也就好了,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
她佯装不虞,甩袖负手而立,留半边脸斜睨他——肢体语言无不尽显嫌弃。
“若师傅嫌不够,我可以不用丹药。只是这残害同门……是弟子求的,只要弟子不说,谁知道呢?”
天下怜生急得“病”都好了。
“何况此事除了安慰弟子,别无害处。还望师傅成全。”
“不行,太无聊了,不符合我的做事风格。”
她自顾自点头,煞有介事道。
“那师傅的意思是?”
天下怜生姿态谦卑依旧,眼底却划过一丝诧异。
“这样吧,”
绯轻雪眼珠一转,连嘴角的狡黠都不藏了。
“你去卍蛇秘境一趟,将那金丹初的金蛇胆取来给我,我就信了你的赤诚,从此不再找你麻烦,如何?”
问他如何?他本觉得太简单了刚想一口答应,又蓦然惊醒,想他重生前的修为,区区金丹,自然像踩蚂蚁一样容易。
可他重生来没多久,就以练气之身被绯家兄妹搞废了,和前世一样,为了再造丹田,哪怕没上一世那么无措,以他那副废物身体去各种危险之地寻天材地宝和存造丹钱,也实打实花了两年时间。
再用一年时间,冲到寻常人十几二十年才能冲到的练气最高层。这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还是他有前世经验才有这样的造化。
但仅仅如此还是不够,前几天的朝暮大会算是教他做人了,虽然他有千年经验,这练气之体却跟不上:时刻手不跟眼,打起来不是估错,就是别扭。
夜明宗是五大仙门之首,每三年召开的为本门金丹以上收徒而设的朝暮大会,都是人满为患,挤破头想进来的散修。其中卧虎藏龙者不可胜数。
说真的,不是未央是前元婴的筑基初,不是她比较倒霉拼死把分到那几个他恐怕会被境阶压制得近不了身的筑基大圆满打下去了,他未必还能坚持到和未央决战那局。
何况那局也只是用计让未央心态失衡,才险胜她一着。
未央前身是个中好手不错,可他前世也不差。按理来说不应该会这么吃力。只能说这等阶之差即霄壤之别的公认铁律,不是说着玩的。
再有就是,准仙界的兽同人一般,能借准仙界特有的势气修炼,人能修仙,它们就能修成人,成人后再修仙。
但修成人身也需要渡人修飞升那般困难的最高级天雷劫,所以哪怕有势兽侥幸躲过人修亘古不变的猎杀,或宅到自然修成人,无论多少年,最后也大多被劫雷劈死。
更不要提化为人修后修为是一点不剩,知识储备也不比土生土长的人修,以它那灵智未开时懵懂的兽生记忆和完全没用的狩猎经验,能走多远了。
所以人们并不因个例而将兽当人看,一样会为了提升炼丹或炼器的质量,或者只为锻炼身体,追着它们的内丹毛皮不放。
话说回来,既然势兽能修炼,自然也有等阶之分。
同阶势兽的实力还不能以人的标准来看。
比方说你遇到个金丹初的势兽,它的实力却可以和金丹后期的人修比。因为天赋的强悍体魄及狩猎本能,在更为残酷、毫无文明傍身的森林中,同阶势兽对上同阶人修,就是更有优势。
哪怕你碰到的是攻击性不强的同阶势兽,它逃命的速度也会让你望洋兴叹。
所以一般来说你要跨两个小境界来衡量你所感受到的势兽身上的势,应对起来才不会吃力甚至死得难看。
综上述,让他个筑基都不是的新人去找金丹初境修为金蛇的晦气,跟让他现在就去干金丹后期的绯轻雪,是一样一样的。
“怕了?”
所以绯轻雪笑得美艳之至,可惜当事人是无暇赏花了。
小样,整不死你。再犟啊?
可是绯轻雪,再度低估了男主这等邪魔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