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跟毁了她清白之人好聚好散！

可不是么，为了惩罚绯轻寒，她甚至自己吞了负心蛊。这样倔强血性的女子，又岂是区区贞操观这种陈腐毒瘤的东西能够困住的？

难怪前世，她一辈子再不给绯轻寒好脸色。她不仅气他不开窍，更是恨自己哥哥同那凡夫俗子一般看脏东西一样看待她！仿佛一失贞操定生死，她的一切，从遭逢不幸后便打上一文不名的脏印，再也无法洗脱！

天下怜生此时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不齿起来，后悔重生后他明明有机会把自己黑点彻底抹去。绯轻雪有机会解开心结，破除心魔，兴许他们的关系便不会走上绝路。

可他明明知道未来，却是依瓢画葫芦照描了一遍。

绯轻雪一直端详着他的脸色。

“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哥他，做了什么？那人最后是死是活？”

天下怜生张了张嘴，又抿起来。紧绷的神色在她诚恳的目光下竟是有涣散的架势，整个人也生怕亵渎她一般后退一步。

“哎，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绯轻雪一脸悲悯道。“他定是没命了。虽然现在说这些都是放屁。我真希望他死的时候，至少是昏迷着的！

“他又没做错什么，好端端被我玷污了，还被我哥弄死出气。要是他还活着的话，我就算不好意思跟他道歉，起码也会想办法弥补点什么。”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为自己开脱。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是从心看就好。只是这些话我憋很久了，无人可诉，你正好是唯二的知情者。所以不小心就多说了些。还要谢谢你听我废这么多话。”

天下怜生微微摇头，嘴角还噙着一丝弧度。那神情似苦还甜，喜怒模糊不透。

半晌，他幽幽问：“如果他还活着，师傅想要怎么补偿他？”

“如果他愿意的话或许我会负责，把他带回来做童养夫？……开个玩笑，别这么盯着我。”

绯轻雪一见他认真就很难忍住不逗他。见天下怜生仍眼巴巴等着，看起来誓不罢休的模样。她只好忍住调笑，咂嘴认真地想了想。

“如果他看得上夜明宗的话，就将他带回来做关门弟子，把他当作一个特别的亲人养着。当然了，为了不酿成心魔记忆模糊处理。让他当成一场梦罢。也省得尴尬。”

天下怜生听了，是无奈地笑了。

他怎么有种天道弄人的感觉？搞了半天，原来绯轻雪不仅不怪，他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留在她身边。且他心念的关门之位，也是可以成的。

但是现在……

天下怜生周身的势又沉下来。他们从一开始就对彼此忌惮，不怀好意，落井下石……

现在摊牌，除了吓到她，还有什么用？

而且，师傅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

不知为何，根据昨晚的经验，天下怜生总觉得他遗漏了什么关楗的东西。但一时间想不出来。

他只好把揪到的丝丝点点继续拿来说，借以整理已经纠成乱麻的思绪。

“师傅为什么格外看重师姐？慕情蛊可不是一般的蛊。”

他怎么还惦记这个啊！现在这个是重点吗？！你老大原谅我没原谅啊？给个准话成吗！别的事有什么要紧？！

绯轻雪哭笑不得道：

“那个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实在想要，我给个别的给你。”

“别的？”

“嗯。这个戒指你拿着。”

那是个造型古朴，平平无奇的银指环。但是天下怜生注意到，绯轻雪戴着只一模一样的。

难道？！

“别小看这平平无奇的小东西，一般的自封空间储物指环，只有一个取用口。可它们却罕见地封成一对，于是一个空间，有了两个取用口！”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下。他还以为绯轻雪猜到他是那人了，这是代表她要“负责”的信物呢……

“所以等于我把我的全部身家都和你共享了，这不比什么单相思毒蛊更实用？”

“等一下，”天下怜生骤然惊醒，不确定地来回比对他们各自手上的指环。那纹样及其意义在他古早的记忆里逐渐清晰。令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师傅你只有这个储物指环？”只有这一对？

“那不然呢？”绯轻雪一挑柳眉，“你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