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刚刚大病初愈的延帝撑不住,携着徐皇后退了席。
见延帝和皇后一走,本就不耐的太子,戏都不愿做,挥手叫来执席太监,让他宣布散席。
三皇子宋祎,看着扬长而去的太子宋斐,目色一冷,想着父皇病重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将他拉下,以后怕是一场恶战。
散席片刻,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大殿,已然做鸟四散,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崇月四顾,见珺月,亭礼也早已经离开,徐亭奕有些疲倦,正揉着额头,也准备离席,抬头见穆家母女,站了起来,弯腰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崇月也迎了上去,笑容满面“伯母,您要回去了。”
“宴开始时,三姑娘还称我一声穆夫人,变得可真快。”王氏言语尖利,她恨徐家这样的做法,败坏了自己女儿的名声“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改口的礼物,送给三姑娘你。”
“伯母,您这话就外道了”崇月只当没听出王氏话中的讥讽“以后大姑娘嫁进我们家,还愁没好东西送给晚辈。”
“但愿如此”王氏只觉牙根痒痒,但是经崇月提醒,不得不想以后,只能挤出冷笑,和穆瑗儿一起往外走。
走了几步,碰到了正恭敬行礼的徐亭奕,她本想再刺几句,但徐亭奕长得实在是好,文采斐然又孔武有力,早三年前,她就是很满意这个女婿的,要说这金陵城,谁家有徐家这么争气又英俊的儿郎,皇子们都比不过。
只是,他们行事太过随意突然,自己的丈夫还喜滋滋的乐在其中,如此行事,真是将他们穆家完全不放在眼里。
“伯母,伯母容禀。”徐亭奕追了几步,赶上穆家母女“此事,确实有怠慢穆姑娘之意。只是,今日情形,伯母也是亲见的,家妹,家妹自家母去世之后,多番辛苦,管家理事,身子也渐渐亏空,此时并不是嫁人的好时机。最重要的是,三皇子,和望王世子,我们徐家那方也无法得罪。虽然如此说,会让夫人觉得我们徐家并不重视穆大姑娘,只是临时将穆姑娘拉来做挡箭牌。但是,家母在时,就相中了穆大姑娘,临终交代,也是不住口的交代,我们兄妹本就打算,出了孝期,再打听穆姑娘可有婚配,若是有了婚配,也不算耽误姑娘。今日也却无打算,在殿上如此唐突,实在是情势所迫。若是伯母您,实在不愿女儿下嫁,在下愿抗着抗旨之罪,以全姑娘名声。”
冠珠公子的才干,拿下一个后宅夫人,还是手拿把掐的,几句话说完,王氏哪里还听得下去他说了什么,只被徐亭奕头头是道的说辞给说服,眼神也比先前柔和,也渐渐地有些越看越顺眼的意思。
穆瑗儿却比母亲清醒的多,她眸色冷淡的看着徐亭奕,那直直的目光,竟让徐亭奕有几分心虚的不敢看她,崇月从旁看着,不忍二人还没成婚,就互生龃龉,上前打岔。
“夫人,穆姑娘,出了正月,二月初三是个好日子,我们到时,会亲自上门,还请留人,稍加招待。”
王氏虽面色依然不虞,但语气却没有那么抵触“还是请三姑娘送张拜帖来,不问自来的事,只今日这一桩就够了。”
“是,恭送夫人。”徐家兄妹二人躬身送走了王氏和穆瑗儿,崇月也慢慢的松了一口气“走吧,我们也回家。”
徐亭奕挑眉揉额,点点头“这宴,还真是漫长。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