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相配的男人,绝对不会是因为他的母亲,觉得我是最适合他的人。表弟,离弦的箭羽再有劲,也有力竭而落的时候,你告诉姨母,顺势而为,好过强求。”
此时,暮鼓大作,这是陛下和皇后,离开各自寝宫,往宴会所在的大殿而来的信号。
崇月笑对备受打击的宋浚栾“走吧,这时候再不到宴,才是会被杀头的时候。”
“表姐,我还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爱”宋浚栾有些出神,亦步亦趋的跟着崇月“我可以学,舅舅也说我,有学习的天赋,你若能当我的良师,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了这话,天底下估计没有一人不心软,崇月也只得苦笑一声“傻小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教就会呢。表姐我,也还没人教呢。”
“那我们一起探讨。”听崇月这么说,宋浚栾来了精神,快走几步,跟着崇月问“那,那我们应该拜谁为师呢,我父亲就不错,我听别人说,他很爱妻子和家庭,他也确实如此,应该会是个好老师的。”
“这个要你自己去体会,去明白。”崇月拉了几下被宋浚栾紧抓的胳膊,都没挣开,只得耐着性子,拖着这个精力充沛的孩子,走进殿中。
回到席间,崇月整理着被拽的有些发皱的衣袖,目色下沉,与魏氏,魏氏眸中带笑,她应该是这场宴中,唯一想歪的了的人,崇月看见她唇角那抹慈爱的笑容,就觉得有些恶心,她究竟无用成什么样子,竟指望一个外人,来拯救她的女儿,还要搭上儿子的幸福。
思及此,崇月再无原本温和示人的神色,而是面无表情,目若寒霜,让人再不敢直视。
魏氏心间一凌,再看自己的儿子,正拉着自己的丈夫,好奇的问着什么,全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更像是个好奇寻求答案的孩子,她心中更沉,暗问自己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这点插曲,自然不会影响时间和故事的展开。鼓声再次响起,众人神色也都严肃凛然起来,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站立着等待着这座王城的主人。
崇月倒是有些喜欢自己的位置,左侧就是一根三人都抱不过来的柱子,正好可以将自己隐身其投影之下,这给了她一些隐秘的安全感。
陛下重病的事,已经在金陵城中,沸沸扬扬传了大半年的时间。甚至在立冬那日,太子监国,陛下也开始不上朝,想见到他也变得困难起来。一度被外界揣测,已经重病不起,意识全无。
在此期间,金陵城上,好似被一块积满了雪雨的云压着,风雨随时都会来,却怎么都不来。最先失去耐心的,自然是那位一辈子都不曾甘过心的皇后娘娘,她在此期间,明着支持太子殿下,暗地里,却没少走动于权贵和官员,收效并不大,甚至因为,她自己的母家都未曾明确站队,而被更多观望的人所不信其能力。
如此,即便太子因为和一个贱妇之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而大失人心,三皇子,也一点上位的可能都没有。
就在这,让人窒息的时间里,一场大雪终于落下,而陛下的内殿,也传来陛下身体好转的消息,这场还没激起水花的叛乱,悄无声息的散了。
至此,又是一团和气,风平浪静。
崇月看着正相携走过长长的宫道,往最高处而去的姑姑和姑父,心中一片冷然,暗暗发誓,自己绝对不能卷入这场虚假的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