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临走到门口,瞟了一眼长案上的东西,又走了回来。
崇月抬头“嬷嬷还有什么事吗?”
“姑娘,真的没有办法,止住流言,弹压这府中的其他人吗?”
“嬷嬷,何出此言啊?”
“这话,奴婢本不该说的。”
“可是您想说,就说吧。”
“丫鬟仆从,您游刃有余,底气来源于您的身份,和手里的身契。”
“嬷嬷,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并不是白嬷嬷的性格,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过头的话“您也说我,仗势欺人?”
“一个小小的庶女,您都没有手段料理吗?”
“嬷嬷你刚才还说,她是我的妹妹。”
“奴婢,还以为,您的势,不足以压倒她。”白嬷嬷还是那副冷淡到刻薄的样子“赵夫人如此做,无可厚非。只是您,与其他的三个哥姐,是血亲,奴婢觉得,您真的无需如此纵着。”
“我…”
“您如此,喜欢掌握人心,拿捏人性,玩弄权势,应该当皇后才对,那才真的是有最高的权势可以依仗。”
“皇后?”崇月只觉太阳穴突突着疼“徐家,不缺不受宠的皇后。”
白嬷嬷的激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换得崇月一个冷笑“皇后,也不稀罕。来人,送嬷嬷出去。”
张嬷嬷只当崇月最后一句话是在讽刺,又不能与之争辩,不等人送,转身离开,至此,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张嬷嬷进来时,见崇月眼神下垂,正盯着自己的鞋面看,张嬷嬷蹲下,想检查她的鞋子有不妥,却被崇月扶起来。她四顾摆满东西的房间,想起白嬷嬷刚刚说自己仗势欺人的话,冷笑两声“那个白嬷嬷,还真是老糊涂了。”
“姑娘何以这么说?”
“我若是想做皇后…”
张嬷嬷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下文,而是见崇月几步走到那只镶满宝石的冠前,随意的拿起来,递给张嬷嬷看“您看,这个冠,可真好看。”
“上面的宝石虽然不大,但是一个个的,少说得有上百个,颜色也是有好几种,其中,这些红宝石,都是最好的鸽子血,也难为皇后娘娘,竟舍得送您,如此好的东西。”
“连嬷嬷您都知道,我这个姑姑对我们多刻薄,如今,陛下不行了,四殿下需要助力,倒是想到我们了。她应该把这个冠子,送去给许娘子,那个才是关窍。”
“是啊,不是奴婢多嘴”张嬷嬷看得出来,崇月是真喜欢这个冠子,整个冠子有两拳大小,纯金的底座上,是用金丝掐嵌成的花瓣和骨朵,花上镶着数以百计的宝石,串了珍珠的流苏钗首是花叶的模样,上面也多用绿色的宝石,只要是个女子,都会喜欢,思及此,她也说出了平日不会说的话“这么些年,她身边都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既然妹妹挑剩下了,那这个冠子我就留下了。”说罢,崇月伸了个懒腰,将冠子一投,丢回了原本的锦盒中“嬷嬷,我要去睡一会,您帮我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