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表姐弟,可不能因为你母亲去世,就不走动了,我们二府素来亲厚,我与你母亲,虽然是表姐妹,但也是一起在你外祖家中长大的。你外祖父母对我的情谊,待我之心,不比亲生的差,就连这只我戴在腕间的玉镯,都是我出嫁那年,你外祖母给我添的妆。”
“是,时常听母亲提起,与您在闺中的日子。”崇月见她难得有精神,也只好顺着她说话“母亲的妆奁盒子里,也有这样一只玉镯。”
“这玉镯,本就是一对”魏氏抬起手腕,展示给崇月看“我与你母亲,在闺中,就甚是喜爱这对镯子。你外祖母给我们的时候,就曾说,我们二人该合作一门亲事,让这玉镯,再成一对。”
崇月听后,只觉额间青筋直跳。
浚哥如今十二,还不到娶亲的年纪,再说赵氏也没有那么年轻的女儿,而魏氏还有一女,如今过了年不过才十岁,自己的两个哥哥,一个二十有三,一个也已经及冠,如何能再等的了郡主成人。
“姨母莫要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之中,我与熙哥,也是有缘无分啊。”说着,崇月甩着帕子,低着头抽噎了两声。
崇月不知,魏氏就是在等她这句话,她流了几滴泪出来,声音里带着艰涩沙哑“我一想起我那死去的儿子,心就如刀割一样的疼啊。”
“姨母勿忧,这不眼见眼,浚哥就要成材了,您要多顾着眼前的人啊”崇月心想,这魏氏,从前也不是这般爱哭的性子啊。
“说的正是呢,眼见浚哥在我面前,一日日的长大,我心里也能好受些。只是,总想着,熙儿与你未成的缘分,总觉得,是我们王府对不起你。这么些年,虽然我们两家都没把这桩旧事放在明面上,但是,想来,你也应该,没少听闲言碎语吧。”
“姨母哪里的话,若是熙哥哥好端端的长到现在,我们自然是一家人。可没有熙哥哥,我们也是一家啊。”魏氏的哭泣与悲伤令人分神,崇月再次抬手揉向发痛的额头,面上也只能陪着,等她说出自己真实的意图。
外间有人通传“世子到了。”
“快请进来。”崇月如临救星,不等魏氏擦干眼泪,就让人赶紧把她儿子请进来。
果然,魏氏有些局促,想来并不想让儿子见到自己的失态,飞快的用帕子抹干净眼泪,此时宋浚栾已经弯腰从帘子下走进来了。
十二岁的少年,并没什么好看的,而且崇月时常见到这位表弟,对其也没什么新鲜的看法,二人互相见礼一番,崇月请了坐,让了茶,屋里也就安静下来,再无言语。
浚栾对崇月也没什么太多的看法,只觉她是个身姿欣长,头发乌黑皮肤雪白的表姐,他不是爱玩爱闹的性子,但是这进来女子的闺房,还是有些好奇的四处看看,最后将目光落在北侧厢房的书架上,这里不似其他,他见过的女子的闺房,书房之上,皆是或成套,或散开的书,乌木的案牍上,笔墨纸砚俱全,左侧还放着几本厚厚的,像是账册一样的书,一张海砚中,还有几滴未干的墨。
崇月就是想到这小伙子来自己房间,会四处乱看乱走,但见他眼神虽然不停,身子却稳当的坐在椅子上,也就松了一口气,主动打破沉默“说起来,自中秋宫宴之后,确实许久,没有同浚哥说话喝茶了。”
“是,确实与表姐,许久未见。”浚栾不耐,但感受到魏氏的目光,也只好忍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