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话可不能嫌多,古月已经算是个中高手了。
“哼!总是嘴甜没个实际的,你教我的东西还没我那便宜师父全藏多呢!”
“这倒是啊,不过明日就有实际了呗,那夜明珠可不就是为你准备的?”
“是我们好吧,不领你的情!不过倒是便宜你了,居然有足足六颗,让你不用费劲去分配了哈?可多一颗准备给谁呢?”
两人之间的“斗嘴”倒是比一般的唇枪舌剑更迅捷,因为鬼瞳从来不在乎“面子”,而古月更是脸皮厚如城墙。
“这个嘛,还真没想过……晓焱的话我是准备给她培元丹的,毕竟就她更适用,而你其实已经不需要那玩意了,但前提是能够换得到,如果给了晓焱丹药这多的一颗就可以给唐羽星了,也不必在意她领不领情,就当友谊的礼物呗。”
“哦?是嘛?到底是友谊呢还是有意呢?”
一脸玩味的笑意,鬼瞳这眼神看着古月不住发毛。
“嗯?!”而这突然的发问也弄得古月有点懵圈,自己“有意”么?真没有啊!“当然是友谊了,我和她可没太多复杂关系!”
“有些话不能说太满对吧?唐羽星到底怎么想的你真的揣度过么?”
“这个……还真没有……”
感觉鬼瞳话里有话,古月也不会“色厉内荏”,既然提到了就必须好好思考一下。
“这就是了,依稀记得唐霁凰说过不让你打她妹妹的主意,而唐羽星只是说不让你打唐晓焱的主意,对吧?”
“真的不可能和晓焱有关啊!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那根本就是犯罪好不好?!”
提到唐晓焱就又有不同了,古月觉得自己还算是个人,因为人是有底线的!
古月有些欲哭无泪,忽然想起了和唐羽星的对话,“‘她才多大啊?’‘多大都不行!’”
倒像是自己真的理亏一般,可天地可鉴他真的对未成年人从未有过心思,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可不是闹着玩的……
“犯罪?什么乱七八糟的?楚国的律法这么严苛么?女子不是一般到了十四五岁就可以出嫁了?难道你特地去查过这边的明文规定?!”
鬼瞳瞪大的眼睛彰显着她的不可思议与无比确信,不然哪里会提到“犯罪”一说?古月又怎会知道什么年龄段属于“犯罪”呢?这么看来,他是真有想法啊?!
“打住,停停停!不是你想的那样!”古月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或者把刚刚那句话吞回来,谁曾想过一个俗语在古代会弄出如此多的歧义?!“咳咳,我是说,她就是一个小妹妹,真没那个心思,我又不是那种色中饿鬼,更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对吧?那什么‘犯罪’就是一句感慨,表示不愿意去触犯,心里很抵触的意思,并不是说我真的去查过到底有没有明文规定!”
“呵呵……”
看着鬼瞳那一脸的鄙夷,古月明白这次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更何况这里还真没有姓黄的河……
忙碌的一夜过去,被古月拖着多留一日的各国代表,有人欢喜有人愁,虽然这个流程已经事先向家里报备,可手头上并没有带着任何宝物的人比比皆是,看着别人盆满钵满是一种很好的体验么?
但各国使团长还是很积极配合了,也对自己国人下达了要求,毕竟以他们的眼光和嗅觉都能发现这次交易现场很可能有着机会。
正如古月的分析一般,各国其实都有着自己的短板,也就必然有着需求,但碍于国策和相互制衡的初衷,谁也不能坐视他国发展而不去碍事,这也是黑市大行其道的根本,可这次公开交易又大不相同,因为古月的存在。
这样一个家伙很特别,因为他的存在直接解决了楚国对丹药的需求问题,那么实际上楚国最大的短板相当于不复存在,对于楚国的制衡也就无从谈起,在这样一个局面下,如果坐视楚国继续壮大而不在自身上下功夫去努力一番,很可能出现全线崩盘的局面,这是其他五国都不能接受的,而最大的回天之力就是从自身短板下手。
虽然各国间并未有着明确的协议,但主要是古月的崛起太过突然,而且他的势头过分不可阻挡,尤其是在鬼眼的刺杀依旧失败之后。
也正因为那一次事件,各国看出了一种苗头,一种关于古月的苗头,那就是这家伙似乎不太愿意看到楚皇穷兵黩武,至于为何,有心人罗列了不少可行性分析,最让人接受的还是那拼命为楚都百姓炼药的情形。
无论古月看上去再成熟再淡定,也不能磨灭他只有二十左右的事实,这样一个半大小子真的见过血雨腥风哀鸿遍野么?虽然他不止一次被明杀暗杀,但归根结底并没有出现过真正的惨烈,直到那次楚都的夜袭,各国人都发现了古月的又一个软肋,那就是天生的善良……
尤其是在楚皇准备发难的前夕,古月突然站出来申明了夜袭皆是因他而起,这个举动很让各国领导人感到意外,更让楚皇本身意外,更何况背后有慕容荻的身影,一时间各国朝堂都纷纷将打探方向对准了陈国,试图得到更准确的消息,可惜慕容荻从未有过将自己的经历事无巨细向家里交代的习惯,而且陈国大环境下慕容荻的状况其实并不算好,她这次出行更多的是为了逃离。
可是,陈国方面的消息未果并不能磨灭各国探究真相的决心,于是在古月周边的关注力度达到了空前,也正因为如此,那次“九天陨铁”事件才被摆在了五国朝堂之上。
古月和唐问天不和是有目共睹,古月和楚皇貌合神离也以板上钉钉,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古月算不上楚皇和唐问天的敌人,但也绝不是朋友,于是各国对于古月的态度由摧毁转向了拉拢,这一点转变其实是古月自己也不清楚的,因为他当时沉浸在被楚皇卖了还沾沾自喜替他数钱的悔恨中,难得的借酒消愁却始终难有一醉更是让他愁更愁。
而后,古月的一系列手段浮出水面,他似乎在谋划一盘大棋,而这棋局为的绝不仅仅是楚国。
各国不乏智囊,怎会看不出这酒水交易之下的暗流涌动?
可他们没有理由去直接禁止楚国上官商会将各国酒水流通起来,至于模仿甚至如同古月所说给酒水征收物流税,这个举措其实得不偿失,因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楚国的地理优势,毕竟只有这一个国家是和其他五国全部接壤的。
一旦各国都开始征收各种新税,楚国完全可以效仿,那时所有商会的流通成本绝对是剧增,尤其对于不能自给自足的原料国而言是毁灭性的。
但是,如果不去阻止而是附和,古月的态度决定了他真不在乎能不能赚钱,他要的是流通,真正的流通,这一点明眼人也能看出来了,毕竟他最大的需求还是更高阶的丹方或者铭文图谱,而这些楚国很可能无法提供,至于陈国和郑国,也不可能轻易示人。
利益必然伴随风险,这是公认的真理,各国领导者都能达成共识,坐视古月的发展很可能会让未来某一日出现一个谁都无法撼动的怪物,可谁才是最忌惮这个怪物的成长之人呢?楚皇!
相较于担心隔壁住着的怪物什么时候会破墙而入的自己,更应该担心的难道不是隔壁屋子的主人么?难道他会去赌这个怪物的忠心?
那么问题来了,古月对楚皇或者楚国忠心么?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需要答案,因为各国领导者都对楚皇有着最深刻的认识,他从不相信忠心!
渐渐的,在有心人推动之下,各国对于古月弄出的这盘棋,不约而同采取了观望的态度,而首先便是要看到这场开篇的效果,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能耐弄出更多的事情,还得看看他今日这场交易会的结果。
不过各国也必然有着自己的盘算,那就是如果遇到了迫切需要的东西,自己怎能错过?
虽然各国使团长看上去一直都是个参与的摆设,但如此风云际会的盛宴,怎会真派一个摆设来参加?不怕有损国威么?
所以,无论是眼光还是才智,他们都必然是最优选的那票人里找出来的,虽然各怀心思,但并不会真的忘本。
这其中最特殊的还得是郑国使团长,他最近可没少花力气将古月的棋局粉饰到位,因为这关乎到他的未来,可并不是说他在以权谋私,事实上他才是那个最积极去弄明白来龙去脉的人,因为这关系到他自己的官运甚至生命安全!
而他得到的结论是,真的有利可图!因为古月若是真的有魄力去办这个事,那么郑国的需求恐怕就有可能得到满足,毕竟作为一个铭文大国,他们最差的也是丹药,只是比楚国稍好那么一丢丢!
至于古月会不会吝啬他的丹药?楚皇会不会勒令不让古月对外流通?这个反倒不需要去在意,因为当晚那随手扔出的几瓶药绝对是楚皇多年来都没见过的数量!
想到那几瓶药,郑国使团长心中又有了一丝窃喜,因为正是这次欠债,让古月成了他的债主,哪个债主不会惦记欠自己钱的人呢?
只可惜,古月还真没在意这事,如果郑国使团长知道这一茬不知有何感想?
说到底,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盘算,这就让今日的交易会注定不简单。
只是,谁会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在所有人心里倒是都有些忍不住去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