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我认识她,认识许多年了。
随便了,人总会逝去,会说再见,会面对迫不得已的事情。
比如,我第一次见郝开心,她炸平了方圆数十里的森林,那一大片林子里一个活物都没有,更别提人了,爆炸的中央,是个刚出生几个钟头的小婴儿,那就是郝开心。
我当时提溜起那个小孩就走,不成想碰上一堆人,我能怎么办?
擒贼先擒王。
我把他们带头的那家伙的肩胛骨和脊椎挖出来了,那一天下了不少雨,血水顺着那家伙的脊背流了下来,很是夺目。
那是一群天使,我更喜欢叫他们,大扑棱蛾子。
我就这么带着郝开心回来了,这名好像还是我给她起的。
今天,死的人是她。
受约束,我不能改变任何人的命运轨迹,就算那是很亲近的人,郝开心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离开呢?
我还真忍心。
说实话,她与我毫无干系。
从小到大,她基本都是散养状态,很小的时候,由于我们几个人没有合适的东西喂养她,就一人放了一点血,一点点灌下去。
唯一的缺点吗?这孩子不太喜欢说话,很内向,不过她并不随便咬人,更何况她到了12岁时就可以做出来12人的饭菜了,包括她自己的。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毫无疑问,我还是留着她,一直到后来,在我的推波助力之下,她加入了塔,在那之前,她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奶娃娃,什么都不会,就算偶尔早出晚归我也可以看成是叛逆。
但是现在,我能感受到,那孩子长大了。
所以我把她放了出去。
她捅了个大篓子。
我只觉得有意思。
一个受尽凌辱的女子,死在了自己最喜欢的木槿花丛中,怨气很大,是要堕成魔物的。
郝开心救了她,这便是篓子。
她救了的人,变成了七宗罪之中的“色欲”。
人堕成魔物的时候会有一种独特的冲击波,若是原来的人怨念强大,冲击波也会很强。
那女子怨念到了极点,她的憧憬被一点点碾碎,在重建之夕又瞬间崩塌。
很强的怨念,郝开心当时自然感受到了。
所以,她吸收了那些冲击波,作为代价,她将塔里搅了个天翻地覆,然后昏了一个月。
这就是她最大的篓子。
我对很多人说,没事,死就死了,那魔物挂上最高悬赏算了,找十个人紧盯着魔物,一旦有行凶迹象,就立刻通知大能,并开启结界保护普通人。
至于郝开心,我说过,死就死了。
她的身体被遗忘在阴暗潮湿的角落,肉烂了又生,虫死了又爬,她还是活了下来。
变得更加冷淡。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我并不想知道,她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我。
没人找过她,她也不曾求过别人。
只是,她再一次站到我面前时,刀尖指着我的喉咙,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摆好了拼死一搏的姿态,要保护我。
而我,微笑着问:“开心,你还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