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马不停蹄,抱着白兔一路翻山跃岭,直到太阳过东,天气转热,两人也终于到了昆仑山北。
“小玉,小玉。”姬天大喊。
“小玉,小玉。”宸也大喊。
但回应他们的只有山川带来的回声,哪有人作答。两人还想大喊下去,却听到土蝼的咆哮声,吓得两人哪还敢再发出声来。
“天师叔,昨天小玉不是送你个陶埙吗?”宸灵光一现,对姬天提醒道。
“哦对对对。”姬天恍然大悟,从腰带上掏出陶埙,这东西他觉得新奇,始终带在身上。
姬天拿过陶埙,先吹了两声,却只传来土蝼的咆哮声。不甘心地又交给宸,宸吹了两声更不如姬天。
姬天愤愤地抱怨:“小玉不会是坑害我们,故意让我们招引野兽吧?”
宸又把陶埙递给姬天:“天师叔,还是你来。如果先把土蝼吹来了,你先跑,我断后。”
姬天接过陶埙,又呜呜呜地连吹了几声。虽然两人吹得都完全没有乐调可言,但终归土蝼不再吼叫,让两人心安不少。
姬天沮丧地宣布:“算了,我们回去吧,就知道她是骗我们的。菌狗兔,你可别怪我们,这下我也只能让师兄把你炖了吃掉。”
“你们吹得陶埙可真难听。”前方传来小玉的声音,接着小玉骑着狰从山坡上一跃而下,跳到两人面前。
“你是什么时候,怎么,怎么出来的?”姬天惊讶的结巴起来,心中直后悔怎么刚刚又说了小玉坏话,怎么每次都是赶在她马上到的时候说出来坏话。
“我听到你们的喊声就过来了。”小玉傲娇地说,“你说谁是骗子啊,天弟?”
“我,我,我....”姬天接连说了三个我,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小玉倒是没打算追究,反而有些惊喜:“你们倒是守信,只隔了一天就过来找我玩了。”
姬天把奄奄一息的白兔拿给小玉看,恳求道:“美女,你说土蝼角可以止血化淤,我们想让你救救它。”
小玉跳下狰走过来,掀开菌狗后肢的白布,端详起来伤口。此时菌狗已经只有气进没气出了,伤口一片血泞如同污渍一般混着几根杂草腐烂着,还散发出一种恶臭直让小玉皱眉恶心。
“你们是在哪找的兔子?”小玉问,“尾巴这么长,没见过这品种,倒是可爱。”
“这是菌狗。”宸又解释一遍,但小玉仍旧兔子兔子地叫,索性由她去。
“这是菌狗兔。”姬天固执地解释道。
“救它倒是简单。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小玉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道士?”
“干嘛,你想提亲?”姬天开玩笑道。
小玉啪地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姬天后脑上,红着脸说:“休要胡说!土蝼角我放在家里了,你们要跟我回家去取。但是我阿爷很讨厌道士,尤其是昆仑山南玄虚观的道士,他见一个杀一个!”
“为什么?”姬天和宸异口同声。
“玄虚观的道士都是魔鬼和恶人!他们每天杀人吮血,所以每天要念经祷过才不做噩梦。而且他们极为神秘,就把自己关在道观里把见过他们的人都要杀掉。有的时候我在昆仑山南还能听到他们朝晨暮鼓的声音。”
“这是抹黑!”宸仰着头解释道,“玄虚观才不是这样。”
“你又没去过玄虚观你怎么知道。”姬天眼珠子一转,制止道:“小玉,你说得对,玄虚观还强迫着我们也跟他们穿类似的衣服才不杀我们。”
“难怪你们会穿着道士的衣服。”小玉上下打量着二人,“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坏人,那你们不是道士?”
“不是不是,是玄虚观要我们穿跟他们一样的衣服,但我们是山下的普通人,跟你一样打猎为生。不过这么危险的昆仑山,我们平常可不敢上来。”
“哼,别以为你们有点玄功就胆大妄为。我告诉你,无论是昆仑山南面还是北面平常都不能上来。否则被我爷爷见到还给你们个痛快的,如果被山南的玄虚观抓到,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说的对。玄虚观欺压平民,无恶不作。我们跟玄虚观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下我们可以去你家拿土蝼角救菌狗兔了吧?”姬天眨巴着眼睛说道。
宸小声提醒道:“天师叔,还是算了吧,他爷爷看来不是等闲之辈。太危险了。”
“你们放心,你们是我的朋友,爷爷不会伤害你们。”小玉跳上狰,“你们也上来,狰会跑得快一些。”
姬天小声且高傲地回复宸:“我倒要看看她爷爷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诋毁玄虚观。再说菌狗兔现在命在旦夕,这龙潭虎穴更要闯上一闯。”
宸的眉毛都要皱在一起了!但看到姬天已经跳在了狰背上,他也只能跟着跳上。万一姬天遇到什么危险,自己也唯有用生命给姬天换一个逃命的机会。
三人挤在狰的背上,小玉在前,姬天在中,宸抱着菌狗坐在最后,刚好把狰坐了个满满当当。
狰一声吼叫,驮着三人一路疾驰,跑着跑着竟然直接跃上山峰,在层峦叠嶂间健步如飞,如同猴子一般上下腾挪,直叫一个惊险刺激!
背上的姬天在狰的背上感受着悬空的感觉,不禁恍然间回想起五年前,自己和弟弟被父亲送出招摇山,朱雀与九黎风族大战,也是耳边呼呼生风,裆下如强风灌入,千钧一发之际弟弟失手坠入悬崖。
“弟弟!”姬天情不自禁地大叫道。在紧张激动的情绪之下,双手凭空一抓,竟然抓到软绵绵的东西,十分舒服。
“你混蛋!”小玉大叫一声,双脸瞬间通红,扭头甩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姬天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什么情况?宸大吃一惊。
姬天也被一巴掌扇醒,脸颊火辣辣地疼,双手却仍抓着不放,冤枉地大叫:“你打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