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冉两世为人,都不愿受到拘束,她觉得自己这一生再难,也会是自由的。
陈疚陪着乔冉从岚山厅出来,曲老已经端着药在门口候着了,乔冉见了,连忙示意自己要走了,让陈疚快去喝药。
陈疚却说:“我还有一事问你。”
“何事?”
“苍正青丢的,可当真是一本武功心法?”
那夜乔冉就在梧霆堂,陈疚不知道堂内发生了什么,也就试探性的随口一问。
乔冉毫不避讳的告诉他,“可能不是。”
陈疚压着的眸子一深,“可能?”
乔冉本就要向陈疚提起这件事,可一来二去的便忘了,既然陈疚问起来,她也不打算瞒着,仔细想了想便道:“我那夜在梧霆堂见到的是一幅画,画像里是个女子,或许苍正青丢的是这个。”
“一幅画?”陈疚背手而立,在小池塘边来回踱步,思忖片刻回过头,“那你还记得画中女子的模样吗?”
乔冉方才一直盯着陈疚的背影看,分明清瘦,腰部曲线却仍随着衣身隐隐勾勒,以至于陈疚问她时她都没听清,呐呐的回了句:“没你好看。”
陈疚那张俊颜难得露出一丝羞色,他背过身看着池塘中游动的鲤鱼,“乔乔若是记得那女子模样,能不能凭着记忆画出来。”
乔冉霎时有些窘,她到陈疚旁边站定,为难道:“若是让我见到了真人,我还能认出来,至于这画嘛……我本就匆匆看了一眼,记的模模糊糊,再加上我从小文墨不通,你让我画出来,比登天还难。”
幽幽月色下,陈疚眉头轻蹙,待面对乔冉时又舒眉展颜,“无妨,那就不画了,你回去休息吧。”
“等我下次见到了,我给你指出来。”乔冉举起手保证,“我发誓。”
陈疚一副拿她没办法的神情,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乔冉深知猴年马月才能见到苍正青的画中人,顿时觉得自己也太蠢笨了些,连副画都不会,她自责的攥着袖子,迫切的想给陈疚帮忙。
陈疚这病怏怏的模样,明日出门断案保不准又要被欺负。
她轻轻一扯唇角,“陈瑾舟,明日我陪着你一起出门吧?”
陈疚什么都没问,只是点头说“好”。
回屋的路上,乔冉就一直在想,像陈疚这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陈府是如何忍心让他在京都连个名姓都不露的?
京都是什么地方,王孙贵胄们各个鲜衣怒马,肆意快活,陈疚的年少时光也应是这样的,几个公子哥们一起策马春游,陈疚虽然骑不了马,但他可以坐车啊?
可这些本应该享受的,他都未曾享受过一日。
——
次日的审讯安排在了府衙大堂,乔冉换了身轻巧的男装,跟着陈疚一同出席,路上陈疚小憩了一会,乔冉就发现他总是不自觉的紧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很想伸手帮他捋平,净盯了陈疚一路,他脸色也总是比别人更苍白些,惹人心疼。
到了府衙,何正元瞧见她跟着,远远就转过头去坐,陈疚进来后他直接装瞎。
陈疚落了座便问:“可请了苍堂主来?”
闵和裕今日坐在府衙主位上,多双眼睛看着呢,和别院不同,他多少不能显得太殷勤,直接命人唤了苍正青上来。
“苍堂主,你可知本官今日唤你来是为何事?”
苍正青这几日闭门不出,心中憋了一肚子火,冷着脸答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梧霆堂清清白白,大人还要问什么便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