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奔波再加上激战,都使得众人觉得十分疲乏。
吃点东西,喝点热水,休息一下,大家一致决定补充一下体力再走。
李二焦打开包裹,拿出火柴来,可是因为返潮了怎么也点不燃。虽然是水还有,可是天本身就有点冷,再喝凉水,怕身体会吃不消
东方白说“不要着急,我来想办法”
东方白先是让张国强用刀去砍好一些干爽的木棒棒,然后又亲自去找了一点类似于柳絮状的软毛毛,这是很容易点燃的易燃物。
在一切准备妥当后,东方白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东西,原来是一个凹面镜。他对着太阳开始聚焦,虽然现在是下午的太阳,火力不大,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还是将聚光镜下面的毛毛烤焦了。
张国强欣喜的说“要燃了,要燃了,已经冒烟了。”
这个时候,东方白用嘴在冒着烟的柴上吹了几下,一下子火真的就燃了起来。
把水壶架在上面后,东方白才收起了聚光镜。
女孩问“你好像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呀”
东方白一边添着柴,一边说“我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和继母不和,很多时候都会自己一个人到没有人的地方,自己生起火,坐在旁边看书。有一次竟然在野外烤着火时睡着了,醒来后竟然发现有一个蛇在看着我。”
女孩关心的问“有没有咬到你”
东方白说“大概是看我瘦,怕只有骨头没有多少肉吧。它看了一会,竟然自己爬走了。”
一会,水就烧开了,大家轮流喝了些开水。东方白这时候也抓紧把包里的火柴都烤一下,方便以后使用。
唐天顺又捉紧学知识,“师父,您这个法子还真管用。”
东方白说“这个也不是我发明的,古代就有,淮南子上说,“阳燧见日则然而为火,方诸见月则津而为水”。”
唐天顺又问“这个是阳燧吧那什么又是方诸”
东方白答道“阳随是一种很光亮的铜镜,方诸就是一种金属器皿,只要是夜晚在外面放上一宿,第二天早上器皿上就会有一些露水。”
唐天顺接着问“这是什么道理呢”
东方白说“金属器皿是凉性的,夜里能凝聚水气。方诸取水,这不仅是一个可以实用的法子,还引发了古人“金生水”的五行相生的思想。”
东方白不再讲下去了,他心里想的是天还没有黑,大家这又不是出来闲逛的,不能这样走走停停的呀
于是他说“喝足了热水,再吃点东西,我们抓紧赶路吧”
李二焦不很急,他有点不想走,“大家都累了,不如今天在这休息,明天再走”
女孩也支持赶路“趁着天还亮抓紧赶路吧,争取天黑前找到一个适宜的落脚点。”
李二焦没有办法,女孩支持东方白,而唐天顺和张国强又是东方白的徒弟,自己只有一票,只有乖乖的服从。
他们顺着司机师傅所指的路,徒步慢慢前行,日落时分,已经是接近镇江的边界了。
这时候,他们都太累了。
尤其是李二焦,他的鞋子本来就被扎过,现在又是长途跋涉,磨得更厉害了。他很痛苦的,走路时,如果不小心被小石子从缝隙处钻进鞋子里,会把脚弄得钻心的疼。
他赖皮似的坐在那里休息,还把鞋子脱下来看。
张国强看他的鞋子漏了,就开玩笑“焦急,你快成了济公的徒弟了。鞋子破了,如果再找把破伞,就可以成为济公了。”
李二焦也不甘示弱,他一本正经的说“我的这个鞋子,可是有名堂的。”
张国强说“有什么名堂”
李二焦说“这个是叫做“三知牌”,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脚下的路也知。”
东方白看天色已晚,李二焦的脚被扎过,鞋子又破了,他是很不情愿再坚持走下去的。
反正再努力当天也是无法到达郭璞墓的,还不如干脆休息好,养足体力,万一明天赶到郭璞墓前遇到赵有涯他们,那将又是一场恶战。
想到这里,东方白决定不再走了,就地休整。
大家七手八脚的从包裹里拿出各种物品来,搭了两个简易帐篷,女孩一个人用个小的,所有男的共用一个大的。
东方白睡不着,他一个人清净惯了,每天睡前还喜欢静坐一会,或是看点自己喜欢的书籍。
明天,不知道又将会面对什么状况,心绪沉重的他走出帐篷外,生起一堆火,一个人站在火堆旁沉思。
因为自幼父母双亡,再加上东方白有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特性,使他真正的朋友并不多。他常常感叹“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来有许多”
因为这些,总会使他骨子里有一种孤独感。
似此星辰非昨夜,
为谁风露立中宵。
东方白骨头是用唐诗宋词砌成的,血液里流淌的也是文化,他好像不太能融入这个社会,当时的国民大都在为温饱而不懈地追求着,没有几个人有什么思想境界,这更让他感觉到有一种没朋友的凄凉
他低声的吟诵起了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师父很喜爱马致远这首天净沙秋思吗”唐天顺见东方白没睡,他跟着从帐篷也出来了。
东方白回过神来,“天顺,你怎么没睡呀”
唐天顺说“本来有些困了,要睡之前看看您没有打坐,而是出来了,担心您一个人,就跟着出来了。”
东方白心里淌过一股暖流,他虽然是在亲人上没有得到多少温暖,可是一些徒弟真和自己一条心。
望着这个外貌憨厚,曾经和自己生死与共的徒弟,东方白知足了
上天待自己还是不薄,夺去了至亲的同时,也送给了自己一些可以信赖的人。
他拍了拍唐天顺的肩膀“天顺,你一听就知道这是马致远的词,而且还能够说出是他的秋思,看来你也是有点喜欢吧”
唐天顺恰好也喜欢这首词,师徒间又多了一个共鸣。
唐天顺看师父对这个词情有独钟,马上回应道“我正发愁以后叫什么笔名,那么以后我就叫“古道西风”,师父您看好吗”
东方白知道唐天顺的心意,他是表明永远追随自己了,同心同德。
“好就用这个吧。”
唐天顺说“我会刻印章,就是刻得不怎么好,师父不嫌弃,改日我给您刻一枚“厚德堂”的,我自己也弄一个“古道西风”的闲章。”
东方白连忙说“礼轻情意重,不嫌弃,刻好后,今后我就使用你刻的那枚章了”
师徒谈得甚是融洽。这时,有一阵风吹了过来,唐天顺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出来时没穿太多,有点冷了。
东方白心疼徒弟,“快回去睡吧,别着凉,养好体力,明天还要赶路呢”
唐天顺除了冷,也有些累了,他是舍命陪君子,硬熬着想多陪师父一会儿。
“师父,您也早点去睡,别太晚了”
东方白说“我习惯了,每天睡得晚,早上起得早,我有很多事要做,不愿意把大好时光浪费在睡觉上。”
唐天顺怕师父总是这样熬夜身体吃不消,他又敬佩师父这种精神,又是担心。
于是,他破天荒的和东方白开起了第一次玩笑“子曰,夜晚不睡,白天崩溃。事业重要,身体也是革命的本钱呀”
东方白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唐天顺也确实熬不住了,眼皮都要打架了,他回帐篷里去了。
东方白又向火堆上加了些柴,他还没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