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年明显怔住,头一次听这种论调。
不论是在他时候的父母还是长大了在家属院见过的家长,大家都是这么做。
往往别人给自己孩子买玩具,都要这么教育几句,意在让孩子知道钱不能乱花,更不应该麻烦别人。
从来没有人说,这样做叫“扫兴”。
很新鲜的论调,想反驳,却又觉得很有道理。
江肆年不是头一回跟林晚夏打交道,知道她有一套自己的教育方式,不管认不认同,都表示尊重,“谢谢提醒,下次我注意。”
只是,他头一次当爹什么都不懂,那林晚夏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为什么懂这么多?
林晚夏:“……”
江肆年认错的态度又快又好,却总给她一种“我错了,但是不会改”的感觉。
不过,说这些已经多了,而且干活的人已经有低头看过来的,林晚夏不好再说,把买回来的材料放在一边打算烧水做饭。
80年代的人还比较朴实,看见谁家有“大工程”比如砌墙、修房、补船等,都会自觉过来帮忙,甚至还自带家伙事。
跟新世纪,动辄就明码标价,让邻居搭把手也得先报价只讲钱不讲情不一样。
说不上哪种更好,只能说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际关系。
人家这么自觉,身为主家也得自觉的管饭管酒管烟。
林晚夏有点愁,她这里可没十多口人的口粮,现在去买有点来不及。
江肆年跟进屋,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我们离着远来回不方便,就买了些菜在车上,还得麻烦你做一下。”
林晚夏顿时松了口气。
江肆年这人教育孩子哪哪都最槽点,但是做人做事还是挺讲究。
车上有两只宰杀好的鸡,还有一块不小的猪肉,以及一些日常青菜。
只是没有酒。
酒好办,林晚夏拿了钱让星星到村里小卖部去打些散酒回来。
人多,林晚夏把两只鸡都炖了。
这年头的鸡大都不是饲料催大的肉食鸡,个头不大,但是肉真得香。
岛城人普遍重口味,炖鸡也不像南方那么清淡,讲究浓油赤酱。
切成块的鸡放进烧热的油锅里翻炒上色,这过程里会加一些重味的调料,比如八角之类的大料、酱油、糖等。
反正等加上水,就已经是浅褐色的汤。
开锅后,香气四溢。
“嫂子,你手艺真好,我现在就闻见香味了。”陈斌吸着鼻子道。
林晚夏早就对“嫂子”这两个字免疫,笑着回:“闻着香是鸡肉本身的味道,可不代表我厨艺好,一会儿吃饭咸了淡了你们可得包容些。”
这么多人,两只鸡,一人不过分一碗,甚至还不到一碗。
因为这年代流行的饭碗都是大开口的瓷碗,最起码也得是五寸碗,甚至更大。
林晚夏又炒了几个菜,干煸豆角、凉拌西红柿、醋溜白菜、红烧茄子、京酱肉丝等。
她其实厨艺不怎么样,但是她做菜舍得放油放调料,所以端上桌的菜油光水滑看着就有食欲。
林晚夏想了想,又去码头买了些海鲜回来。
靠海吃海,海货相对来说便宜许多。
林晚夏又做了烤鱿鱼、清蒸鲈鱼、红烧带鱼还有油焖大虾。
满满当当摆了一茶几,招呼大家过来吃饭。
吃饭也是休息。
大家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