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邀请内官们就已经不自觉模仿七殿下,但为什么不能打动他们呢?
我思来想去,最后终于想明白。七殿下的话直指人心,而我说不动内官们,就是不知道内官们的心在哪里。”
“难不成?祠堂?”郭壮隐隐约约猜到几分。
屈六大拇指一挑:“你跟我屈六一样聪明。”
屈六将手放到嘴边一遮挡,声音脆如铜铃,如五六岁的幼童一般无二:“蓝爷爷,蓝爷爷,孙儿来看您了。孙儿给您养老,给您送终。孙儿还要生一大帮孩子,带着他们给蓝爷爷上香,给蓝爷爷讲他们出息的事情。孙儿要教他们,我们爷爷姓蓝,孙儿姓蓝,我们都姓蓝。”
屈六又将手一倾斜,又换了一个幼童声音:“黄爷爷,黄爷爷,是孙儿我呀,黄爷爷怎么老忘记孙儿我呀?孙儿我现在读书识字,以后要做大官,我们黄家以后子子孙孙都要做大官,用牛头来拜祭您...”
郭壮举起右手对准屈六,微颤着说道:“你躲在人家祠堂供桌下,还装幼童声音,他们一把年纪....你就...你就不怕....”
不等屈六回答,郭壮身旁就传来一声喝骂:
“他个混小子,怕个屁呀!”
郭壮扭头一看,张老头站在竹棚口,将竹杖在地上杵得咚咚响:“蓝老头又惊又喜,当场背过气去,我好不容易把他救醒,他却拉着我不放,管我赔他蓝家孙儿。”
“张老...”
“张老...”
郭壮和屈六立刻站起来行礼,打招呼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将最后一个‘头’字,用听不到的声音糊弄一下就当过去了。
张老头不客气的走过来,在郭壮让出的位置坐下。他歪着头看着屈六说道:“你小子,这口技还真是不错。那张老头拉住布头,迟迟不肯掀开,就怕美梦破灭。”
屈六连连点头:“过奖过奖。”
张老头垂下头,声音低沉:“这不是过奖,你是用刀戳中我们心窝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张老头那副德行。他脸上满是期盼,几步路要走上几年,拉布的力气都没有,脚一直在抖。
嘿嘿,我看张老头浑身无力,掀不开布头。提起拐杖就给里面来了几下,”张老头扬起头,面带嘲笑对屈六道:“结果蹦出你这么大一个孙儿来。乖孙,你张爷爷拐杖的味道如何?”
屈六忙道:“张老...力道强劲,虎威龙猛,肯定长命百岁。”
屈六话一说完,见张老头微笑不语,偷偷转头到郭壮耳边小声说道:“张老头后来也逼我学幼童叫他爷爷。他打我,是恨我没有第一个叫他。”
郭壮闻言忍俊不住,只是不好意思当着张老头面笑,万一他要问为什么笑,还真不好搪塞。
郭壮低下头,拼命不让面上显露笑意。
这张老头甚是有趣,前面还跟我打赌来着。
打赌?
郭壮猛的抬起头,差点被这两人绕进去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说两个三个的。
我怎么那么傻?
屈六那厮话听到一半,我就应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