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煦暖的阳光洒满田野,成熟的玉米地像金色的海洋,在微风中随风摇摆,如同海水般,波光粼粼。
始兴堡的居民们头戴草帽,身着麻布衣裳,弯腰在田间辛勤劳作。
他们手持镰刀,一刀一刀地将玉米杆放倒在地,动作熟练而有力。
镰刀与玉米秆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伴随着居民们的喘息声,构成了一曲丰收的乐章。
在他们身后,一群妇人和孩童则蹲在一排排倒伏的玉米杆上,将颗粒饱满的玉米棒一一掰下,抛掷成一堆。
一群群飞鸟在田间跳跃,争抢着掉落在地的玉米粒,似乎也在分享这份丰收的喜悦。
“估摸着亩产能达到四百到五百斤?”李显清将一根玉米棒剥开叶片,露出里面金黄色的玉米粒,脸上带着几分兴奋,“这可比我们最初的预想要高得多。”
“含玉米芯吗?”罗振辉也三下五下地将一根玉米棒剥开,拿在手里看着。
“不含玉米芯。”李显清笑着说道:“这四五百斤的产量指的是脱了芯的干玉米粒。”
“就算是亩产四百斤,那这三百亩地,总产量就是……六十多吨!”罗振辉迅速在心里算了一下,“我们始兴堡一百五十人,印第安土著三百多人,应该可以够吃四五个月。若是再加上十五吨的小麦,以及我们从墨西哥掠来的粮食,完全可以支撑到明年夏秋收获季节。”
“不止如此。”李显清乐观地说道:“我们每日还能从海边捕些鱼,以及时不时地猎杀一些麋鹿、野鸡、野鸭等野生动物,可以提供大量的肉食。这样一来,便可相应减少粮食的消耗速度。哦,对了,我们还养了二十多头(只)牛羊牲畜,一百多只鸡鸭,这也是一部分食物的有利补充。”
“也就是说,我们目前基本上实现了粮食自给。”
“没错。”李显清点了点头,转头看着他,“所以,我们现在可以适当弄些人过来了。”
“是该弄些人过来了。”罗振辉将手中的玉米棒掷向玉米堆,然后蹲下身子,手不停,又继续掰下一个玉米棒,“要不然,这么一大片无主之地如何能快速地将其填满。”
“这次需要多长时间?”
“可能需要八九个月吧。”罗振辉说道:“毕竟,我们还要走一趟墨西哥,向西班牙人借点钱,才好去大明招揽移民。”
“唉,要是能跟西班牙人交易那就好了,哪怕是走私。”李显清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你们在大陆招揽移民的同时,顺便采购一些东方商品回来,然后将其卖给西班牙人,多少能弥补一下移民费用。”
“别想了。”罗振辉摇摇头说道:“西班牙人往返菲律宾之间的大帆船贸易本来就遭到他们政府的限制和约束,怎么可能任由我们运来商品到墨西哥地区进行销售?况且以西班牙人那般狂妄的态度和对土著的蔑视,也不会允许我们前来贸易的。”
当麦哲伦的船队从西班牙出发,经麦哲伦海峡至菲律宾,再到墨西哥阿卡普尔科,最后重返西班牙,这是第一次通过海上航线把全球联系在一起,预示着大帆船时代的到来。
从1565年起,西班牙本土、菲律宾马尼拉和墨西哥阿尔普尔科之间每年的海上商路贸易,这一航路沟通了美洲、欧洲和东方世界,促进了沿途各地的经济贸易的发展和社会文化的往来。
从逻辑上讲,并非是大帆船贸易催生了全球化,而是大船帆贸易正好利用了全球贸易过程中逐渐形成的航线,这也为太平洋地区的历史和政治格局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大帆船贸易为西属美洲带去东方的丝绸、香料和各类贵重商品,给东方带去了墨西哥和秘鲁的白银,促成太平洋沿岸的繁荣,同时也推动了西班牙人的海外殖民活动,造就了一个西班牙的“日不落帝国”。
大帆船贸易初始阶段,西班牙本土政府和西属美洲殖民政府均没有对此设置任何障碍和约束,可以说是自由往来,野蛮生长。
经过数番探索,最终的贸易航路固定下来,每年二月底至三月中下旬,两艘大帆船从阿尔普尔科港出发,向西南方向航行至北纬12°左右,借助北赤道暖流,顺风顺水地航行至圣本纳蒂诺岛,之后进入菲律宾海水域,直到马尼拉,历时约3个月。
回程则是每年七月份,马尼拉的大帆船从甲米地港出发,穿越菲律宾海域的各种暗礁和岛屿,经过圣本纳蒂诺海峡后,沿西北偏北航行至北纬32°至37°的日本东海岸位置,顺着洋流和季风横渡太平洋,到达加利福尼亚海岸,之后转向东南航行,到达阿卡普尔科,历时约5-6个月。
跨太平洋大帆船一般是从墨西哥输出白银,从东方世界输出的则是各类商品,且商品价值和白银价值非常不匹配。
早期西班牙殖民政府对商品规模、价格、类型都没有限制,大量中国商品通过大帆船贸易到达墨西哥,然后再辗转运往西班牙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