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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了场大病

田福云假期会到外婆家住段时间,帮外婆干些活。

某天舅舅温思胜回家了,身边跟着一位年轻女子,田福云后来才知道这是舅妈,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舅舅。

田福云对舅舅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很温和,舅妈对他发脾气都忍着,对此她忍不住跟外婆说:

“若不是舅舅脾气好让着舅妈,真不知会吵成什么样,为什么我爸不能像舅舅那样呢?反而总是骂我妈!”

“连她娘家人都说她强悍得很,谁也不敢惹,你妈这一生也是苦,怪我们当年没钱送她读书,不然她能找个更好的人家,现在你妈有钱送你去读,你就好好读吧。”

“要好好读书,不然长大了,只能是打工的命”,这话田福云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多少遍,她也努力把成绩保持得很好,可有一次她没进班上前三名,父亲知道后,把她训了一顿!

从那以后,每次跟父亲通话都要提到她的成绩,吓得她做梦都能梦到父亲说同样的话。

她忍不住将自己的烦恼跟好友蒙秀婷说,希望能缓解下压力。

蒙秀婷不禁感叹:“你爸要求太高了吧?我能保持前十名,我爸就满足了,我那个妹妹学习就更差了,我爸妈也没这么逼她。”

“大人都说要好好学习,不然以后就是打工的命,可我学习累了想放松一下谁知就考得差了点,我爸一直说这事,我现在压力好大!”

“别想太多了,下次一定能考好。”

“老实说,真羡慕你的家庭氛围,你爸妈都不吵架,你跟你妹关系又那么好。”

“等以后我们长大有能力了,一切都会好的,兄弟姐妹小时候不懂事,就会经常吵,但长大就不会了。”

“但愿如此吧。”

田福云在父亲不停的“电话监督”下,更发奋努力,终于又拿了班上第一,父亲打电话询问结果时,总算满意了。

她也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再去外婆家时,才知道姨娘已经出嫁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姨娘也经常被姨夫打,她有些不敢相信,姨娘那性格怎么能容忍呢?她平时不是总凶她吗?

“你姨娘说穷人家老实,嫁到穷人家没有勾心斗角,谁知道那穷人可不老实,她也跟你妈一样嫁去别人家挨打!”外婆无奈的语气道。

“那把姨娘接回来吧。”田福云能感觉到很少发火的外婆此刻很生气。

“她有了孩子了,就是你的表妹,接她回来也不合适,而且她大概也不愿意回来。”

田福云忍不住想:难道当年母亲是因为有了她,所以哪怕经常挨打也要忍耐吗?

母亲在她的记忆里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所以她以为正是这样的性格她才没反抗父亲,可姨娘平时那么凶的性格居然也能忍,这让她想不通。

某天姨娘带着表妹来外婆家,她发现姨娘对她不再那么凶了,所以她也没再“记仇”。姨娘让她帮忙抱下妹妹,她也答应了。

看着怀里的小孩,田福云不由想到当年这么小的自己也是这样躺在母亲怀里吗?自从有记忆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跟母亲分开的,想想她还真是没怎么感受过母爱,对这样的小婴儿好像不是很喜欢……

将来自己也要成为母亲吗?母亲这个角色对她来说陌生又遥不可及,她也不想长大,胆小内向的她想到长大面对更多陌生人就有种恐惧感。

她真想时光倒流变成可以任意对母亲撒娇的小孩,真希望能将过去与母亲分开的时光弥补回来……

可时间的脚步不会停止,转眼田福云就是小学四年级生,父母这年回家买了彩色电视机,姐弟三人高兴极了,终于不用再去别人家蹭电视看,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可新的问题随之而来:正看到精彩剧情时,爷爷总叫她去帮忙干活,她带着不满去帮忙,心想为什么总喊她一人。长此以往,她心里的怨气越积越深,脾气越来越大。

小学快毕业时,父母突然说要回家了,从此不再出去打工了。

田福云听到消息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担忧,因为她发现随着年龄增长自己渐渐变得“叛逆”,变得更敏感易怒,还经常跟爷爷吵架,她担心父母回来也控制不住这脾气吵起来,更担心父母发现她已不再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她也发现小学同班几年的同学们,步入五六年级这个阶段发生了很大变化,对穿着打扮注重起来,而班上男生借此对女生说些不尊重的话:

“这位同学,你这衣服还能再透点吗?都能看到内衣带了。”

这话田福云听了无数次,可女生们无动于衷,虽然说的不是自己,可她也觉得羞耻,多年后回想才后悔没帮被欺负的女生一起反驳!

这些男生的行为让她更讨厌跟他们说话,平时她也只穿黑色衣服,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引人注目。

某天,她感觉自己裤子有些湿,肚子还有些不舒服,跑去厕所看才知道裤子上有血,一时吓到的她以为自己生病了!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觉得说出来很羞耻,安慰自己这病很快就好,回去换条干净的裤子,这事就过去了。

然而上课铃响回到教室后,她突然感觉来的量很多,也能感觉到裤子湿了一大片。

她祈祷着老师不要喊起立,这样坐后桌的男生就不会发现,然而偏偏是班主任的课。

她刚走进教室正好看着满脸惊慌的田福云,随后大喊一声“起立!”

田福云知道她站起来后意味着什么,可她不敢不站起来。

硬着头皮站起来后,她听到了身后的男生传来的惊呼声,内心感到羞耻的同时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煎熬地上完了一堂课,她不敢站起来活动身体。平时不怎么跟她说话的男生一脸看好戏走到她面前:

“我们班的高冷学霸,我刚折的纸飞机飞到你脚下了,能劳烦你让下吗?我好捡起来。”

田福云试着帮他捡起,可手还是够不着,她索性快速起身蹲下去捡。

“呀!学霸,你凳子怎么回事?那一大片深色的是什么?”男生的惊呼引来了众多围观者。

田福云本以为蹲下后裤子脏了也看不到,可她忘了凳子上也有,此时被围观的她满脸通红,将捡来的纸飞机扔给那男生后快速坐下。

此刻的她感到又羞又气,忍着没有哭出来,上课铃响了大家才散去,所幸这节课是自习,她不用再面对老师喊起立的不安。

整节课她都没有心思学习,一心想着放学后该怎么走出教室。

冥思苦想后她想出了一个办法:用书包遮挡,可她的书包是双肩包,只能尽量把背带拉长再背低些。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刚走出座位几步远,背包就被一位女生抢了,还用戏谑的语气大声说:“我们班的学霸怎么那么急着走啊,书包还背得那么奇怪,我帮你调整下背包吧,哈哈。”

“哎呀学霸,你裤子咋了?”

背包被抢走后田福云又再次被围观,愤怒又羞耻的感觉又回来了。

然而她没想到因为班主任的出现这羞耻感更甚。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打扫卫生?”

班主任一句话让同学们都散了去,她正好站在田福云背后。这让她正要涌出的泪水顿时止住了,内心的羞耻感又加剧。

她觉得班主任定是看到她裤子脏了,她此刻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真的觉得这事太羞耻、太丢人了!

虽然以前她出洋相被围观班主任都在场,可这次的丢脸事件是她最希望班主任不知道的,她觉得这是她此生最丢脸的事,真的太丢脸了!

班主任冷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走出教室,她也拿回背包快速跑出教室,选择了行人很少的小路回家。

她不懂如何应付这个东西,只希望它赶快停止,别再弄脏裤子了。可回家后还是来得猛烈,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事,觉得说出来太羞耻了!

就连对母亲也开不了口,只能傻傻盼着它快结束,然而第二天还是来得猛烈,床单裤子都弄脏了,她不敢出门,所幸是周末不用上课,不然她又要面临同学们的嘲笑。

转学以来她经历了数次围观嘲笑,可唯独这次,她觉得最委屈、最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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