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极度紧张的刻下,她几乎听到心脏不规律地搏动声,下意识抬手按在胸口,又被他轻而易举抓着手腕挪开。
“难受?”
她整个人被他抱起来,听他问:“好一点没有?”
“你……要不还是先放开吧。”顾平芜垂着眼睫,模样比平时都要委屈,“我有点紧张。”
她对他向来在情绪的表述上很诚实,高兴不高兴都摆在脸上,也因为诚实,刻下的这点抗拒就让池以蓝尤为难以接受。
他一言不发。她感受到气氛说不上哪里有些压抑,也就没再提出抗议,任他给自己抚着脊背。
过了会儿,她急于逃开似的说:“好多了。”
“好了?”他贴着耳后的声音很沙哑,也很烫。
“嗯。”她动了动想挪开,接着碰到了什么,浑身僵硬了两秒,没敢再动。
那只原本抚在脊背上安慰的手已经换了阵地,她有点发抖地说:“我困了。”
没有回应。
“我哪儿惹着你了?”顾平芜有点受不了地去捉他的手,却被轻而易举扣住手腕,压下来。
她整个人趴在床上,侧着脸,只能看到他俯身吻在颈窝时高挺的鼻梁。
这个从未有过的姿势让她感到不适,主要是心理上还无法接受,于是小声和他商量:“这样会压到心脏。”
他很好说话地把人重新抱回怀里,手臂挽着她肩背,垂头去看她的脸,果不其然在眼角发现一点红,桃花似的,几乎楚楚可怜。
顾平芜扭过头不让他看,这点赌气反而把他逗笑了,追过来吻了吻下颌。
“明天没有上午的课。”
他解释似的低声说着,她就没有再消极抵抗。但也没有积极配合,只是有点紧张似的始终攥着他睡衣的衣襟。
过程里他甚至有些气定神闲,轮廓维持着刀锋似的锐利,始终一言不发。
见她也沉默,又像是故意的一样,非要凶得她出声。一会儿让她喊“六哥”,一会儿又问她敢不敢了,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凶些什么,只是哄着似的都答应了。
结束后顾平芜缓了缓,在他过来抱她去浴室的时候,用尽力气给了他下巴一拳。
第二天池以蓝刮完胡子特意走到她面前给她看下巴上的淤青。
顾平芜正在化妆镜前擦脸,从镜子里很给面子地瞄了一眼,“嗯”一声算是回答。
看到池以蓝挑了下眉,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顾平芜终于满意了,回过头眉眼弯弯地展笑。
“六哥,过来我给你抹脸。”
这一声“六哥”原本是不带任何其它色彩的,单纯是个论资排辈的称呼,自从经过昨夜,从她口中出来就变了味,让他不合时宜地有了反应。
可是下午有课,两人都急着出门,池以蓝当然也猜到她故意搞事,脸色沉冷地说不用了,就转身走开。
去S大的路上,两人又回到冷战模式,谁也不开口说话。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周末,就连和池以蓝一样基本没话的闷葫芦阿南都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对了。
周六上完唯一一节课,池以蓝照例送顾平芜回“娘家”,然后再和傅西塘、阿南、大风几个人在板场汇合。
阿南极其罕见地在练习间隙率先开口,而且说话相当直接,几乎可以继承池以蓝的衣钵。
“你和顾平芜吵架了?”
傅西塘坐在碗池边上摆手,笑道:“不可能,你看看池六脖子上……猫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