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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跑反

'跑反'的意思是指旧时躲避兵乱或匪患而逃往别处,这个词源于旧时中国社会动荡不安时期,例如,在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中国,由于频繁的战争与匪患,人们常常需要逃离家乡,这种逃离行为在当时成为了一种非常常见的社会现象,称之为跑反。摘自百度。

一九四八年冬天,在苏北运河边的一个古镇边的小村落,我的母亲华中英也才五,六岁的样子,独自一人坐在小院里,迷茫的看着大人进进出出,纷纷乱乱的拎着大包小包,幼小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哎呀!英子你怎么还没有走!”这位是我母亲的大姑,抱起我母亲就往外走。可能是亲人抱着的缘故华中英在大姑的怀里也不哭不闹,就这样随着人流向南而去。

淮海战役在以徐州为中心的广大区域打响了。很多老百姓为了躲避战火纷纷拖儿带女逃离家园。这就是所谓的“跑反”。

苦难!命运可以毫无征兆改变一个人的生存轨迹。如果没有被大姑抱走,我的母亲至少会生活在自己的亲人身边,至少有她的父母,兄弟姐妹疼她,爱她。至少有顿饱饭,有件暖衣!没有如果!变了,一切都变了!我写不下去了,让我平静一下。

战争不可避免的推动着历史的进程。同时也使得无数的家庭饱受战争带来的离别与创伤。

小中英就这样被大姑和大姑父带着,先是沿着陇海铁路向西,又沿着津浦铁路向南,人多啊?大姑父和大姑走散了。一路乞讨来到离南京不远津浦铁路下边的一个小镇,不幸再次降临大姑病倒了,跑反出来这么长时间,哪里有钱治病呢?大姑就想把我母亲卖掉,换钱治病。“这个小孩这么大了,不好养的!”好多人这样说道。就这样大姑病重去世了。也没有交代自己是从哪里来。这个小孩是哪里的人。小中英害怕极了,她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啊!她萎缩小镇街道的墙角,大声的哭着。是啊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不知道怎样应对这个变故。别说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就是一个成年人遇到这种变故又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呢?街道两边的住户看小孩子可怜,你给块饼,他给个馒头。小中英哭累了慢慢地睡着了。

“孩子,醒醒,跟我走吧!”小中英惊恐的睁开红肿的眼睛,一个高个子中年男人站在身边,“哦,我家就在这条街的东头,这几天去南京做些小本买卖,刚回来。听说你的事了,跟我走吧,给我做个女儿。”小中英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听懂,手足无措的仰头看着这个中年男人。“跟他去吧,他不是坏人。”这时候街坊们都围了上来。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我母亲的养父了。我母亲后来回忆说养父对她是真的好,只要在家的时候(因为离南京近,时常去南京做些小本买卖。)总是会去街心的卤食店买两个卤猪蹄或是卤甲鱼,爷儿俩一人一个一路啃着回家。以至于我母亲现在还喜欢吃卤猪蹄。

哦,忘记介绍了,这个穿着一件黑色棉袍,戴着一顶黑色的棉毡帽,脸庞消瘦的中年男人就是我母亲的养父王善举,发妻早亡。育有一子。后续妻张氏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脑后挽着个发髻,身材不高,裹着一双小脚,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我为什么能说出两位老人家的相貌,因为我很小的时候母亲经常带我们去看望他们。依稀记得老人家的样子)是我母亲华中英养母。对我母亲不是太好,磨难使人成熟,不是吗?我母亲小但不笨啊,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养母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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