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东解释道:“快过年了,你连芳姑姑要下来,到时候看到我被子这么脏,肯定又有话讲。”
我:……
他对他的老婆小心翼翼,所以要折腾他七十多岁的老娘给他洗被子。
真牛。
而且他也不是真心爱他老婆,背着他老婆出轨,估计自己在食品站也没怎么住过,担心床上落灰尘太多,被老婆看出来。
所以本质上是让“因为反对他在外面乱搞而被他赶出家门的亲娘”,给他“因为在外面乱搞所以落灰的床就可能是破绽”这件事擦屁股。
我感觉非常无语,甚至有些鄙夷他。
等我把被子拎到楼上,跟牤牤说了情况之后,牤牤先是非常生气,之后就是巨大的失望和伤心。
我不想牤牤那么难过,立刻出主意:“到时候我们就不给他洗,让他过年没有被子盖。等连芳姑姑问的时候,就把这事儿给他捅出去,气死他。”
牤牤想象了一下我说的场景,略感解气,随后又劝我:“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跟连芳说。”
“为什么呀?”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
“你说出来又怎么样?难道你不记得以前你读高中的时候了?连芳婆会帮你一点?一点都不得。你还要读书,到时候你老子对你……君昊和元铭又还小,到时候连芳走了谁带他们?总之,你不要说。”
“那连芳姑姑呢?她就活该被欺骗?”
我还是替连芳姑姑感到有些不值。
“连芳现在又没有工作,你把这事儿捅破,到时候她离了婚,自己的生活又该怎么过?”
牤牤把我的话堵死了。
我心里对捅破这件事的动力只有两个,一个是对元小东的不满,另一个是对公义的维护,本身对连芳姑姑倒是没有多少同情——或许曾经有吧,在她这么多年对我的漠视之后,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牤牤没有听我的建议,反而真的帮爸爸洗了被子,晾晒好。等晾干之后,还让我打电话告诉爸爸来取。
元小东对此毫无愧疚之心,甚至没有再次邀请牤牤下去过年。
等到了农历二十九,牤牤还是带着我下食品站去了。
我们站在路边等公交车,已经有不少人家放过鞭炮,地上散落着许多红色的碎纸,三两家门口还有人站着嗑瓜子唠嗑,还有些人家门口已经摆好了桌子,老年人在打土牌,年轻人在玩麻将。
等上了公交,从城南开往城中,就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哪里都有人买年货,红彤彤喧嚷嚷,到处都洋溢着年味,除了我们家里
走进元小东租的这栋楼,立时氛围就不一样了,牤牤脸色非常难看,连芳姑姑还没回来,她待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要回酒店,我也想跟着回去,但是牤牤让我留下,她说她今晚或者明天,一定会过来。
虽然她和连芳姑姑都没在,但这次做饭倒也没轮到我头上,只有公公和我在家吃,元小东要么是陪他那些合伙人,要么是去他小老婆家,公公已经指挥不动我,我们把从前的剩菜热了热,等着明天吃新鲜的。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连芳姑姑和元铭、君昊丝毫没察觉到诡异的气氛,似乎这种别扭只在牤牤和我身上流动。吃完晚饭回三楼,牤牤跟我吐槽,说连芳姑姑也笨了些,什么都察觉不到。
吐槽归吐槽,牤牤还是待了几天,经常劝着连芳姑姑出去找份工作,千万不要太依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