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牤摸了摸我的头,把包厢的门缝推得开了些,我看见爹爹正跟一堆人举杯相庆,身边还站了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不是刘娇姑姑。
过了些时日,牤牤替我向爹爹讨回公道,爹爹在牤牤的要求下,勉强带我玩一天,还带我去放了风筝,可惜那天风太小,风筝没飞起来。
爹爹说他已经搬家了,新住址在纺织厂小区,他又开着车带我去了新住所,嘱咐我以后不用去上关大桥那边了。
我记住了这个新住址,但是没用,爹爹没打算带我一起住,仍然把我扔在大姑姑家。
大姑姑家,小姐和雨仔(表弟)风仔(堂弟)都在,只有大姐不在,说是去州府上学了。要等过年边才回来。
我们几个小的因着放假又转学,没有课业,成日在家看电视,玩耍,我还带大家玩“飞机起飞”——假装自己是飞机,伸展双翅,从高坡上呼啸着冲下去,可有意思了!
吃饭有牤牤照顾着,洗衣服也用不上我们,整日玩儿就是。可太开心了。
有一日我们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公公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喊冷,要牤牤给他换鞋。
牤牤在厨房做菜,正拿刀砍大骨头,手臂发酸,从早上到现在都不得空。公公一早出去玩,约莫是又去西周公园打牌了。他走进来坐到客厅沙发上,我们几个小伙伴都噤了声,悄悄离他远了些。大姐不在,他要是打人,我们几个都没胆量跟他放对,也都害怕得罪了他。
公公见牤牤没理他,又喊了声。
牤牤忙着做菜熬汤,就说:“你那鞋就在电视柜边上,自己拿着换了就是,喊我干什么。”
公公正好脱了自己的鞋,他起来,把那双皮革靴子掼在地上,嘴里大骂:“叫你来你就来!哪那么多废话!”
我们见状更加惊恐,最大的小姐也不过才10岁,我8岁,两个弟弟更加不堪,一个5岁,一个4岁,都瑟缩着躲在了一堆。
公公继续骂道:“不来是吧?我今天就打死你!”
公公“咚咚咚”地进了厨房,厨房里的热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牤牤还在“邦邦邦”的剁着骨头,估计公公刚刚骂人她都没听全。
对她来说,只是有人突然拽倒了她,牤牤脑袋向后倒在了地上,公公不依不饶地把牤牤拖了出来。
我们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牤牤咬着牙,手在裤兜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五毛钱,冲着我喊:“远狗,去找你爸爸!”
我大着胆子跑过来,接了牤牤的五毛钱,公公浑然不理会,只继续像拖一个物件一样,把牤牤拖到阳台上,牤牤的头发被他拽着,伸手拼命地打他的手腕,只希望他能放开她。
我憋着眼泪往门口跑,回头看了一眼,公公的拳头已经打在了牤牤脸上,脚也往牤牤胸口跺下去。
我“噔噔噔”跑下了楼梯,屋里的姐姐弟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家都担心牤牤,但谁也不是公公的对手。
我一路跑着,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