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了!那年我们渡河,刚到河中间洪水就冲下来了!几丈高的浪头,一下子就把我们坐的船打翻了!大家就只能在冰冷的水里游,洪水冲的很快,谁也没办法顾得上谁!”闫甜甜心有余悸的一边回忆,一边紧紧抱着一个茶杯,带着不安的语气说道。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崔怡轻轻抱住闫甜甜的一只胳膊,用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给闫甜甜一点点的安慰。
“洪水实在太大了,身上又冷,在水里到处撞的又疼,只是一小会儿,我没劲了。就在我觉得自己要死在洪水里的时候,我的坐骑雪上飘突然就来到我的面前。我抱着它的脖子,被它一点一点的驼到了岸边!”闫甜甜感激的看了看崔怡,把自己的头贴到了她的头上,两眼带着回忆轻轻的诉说。
“是你的马救了你!”周南辰没想到,居然是那匹最上等的西域宝马,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主。
“是啊,是我的马!当我上岸之后,才知道,我们已经被洪水冲出去几十里了!如果没有雪上飘,我那一日就葬身河底了!”闫甜甜心怀感激的看了后院一眼,因为雪上飘现在就在后院的马厩里。
“然后呢,然后呢!”崔怡走到墙角,把自己襁褓里的孩子,抱在怀里,让闫甜甜看。
“然后,当我爬出河道,骑着雪上飘来到一个小镇,住了客栈,请了大夫抓了药治病,连急带冷,当天我就病倒了!整整两个月,如果不是石榴妹妹照顾,我就没了!”闫甜甜转头看了看门外机灵的石榴笑着说。
“哪有?主要是闫家姐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实在拒绝不了!”十八九岁的石榴,转着自己古灵精怪的大眼睛,不好意思的说道。
“后来呢?”崔怡意犹未尽的追问。
“后来我就在河边买了一个院子,每隔一段时间就沿着河边打听,有没有南阳军的消息,过了两年死心了,就安心的在这里画了一幅画,每天给他们的英灵诵经祈福。”闫甜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墙上南阳军渡河的那幅壁画,无奈的摇了摇头。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一刻,想到死在洪水里的几千弟兄,在场的人中除了石榴,心里都是痛的。那种痛,深入骨髓,无处不在。
“你们呢?这几年怎么过得?”闫甜甜最先缓了过来,笑眯眯的看了看周南辰和崔怡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
“我们还好!当年我们去了崔氏族地,崔氏族长不同意我和崔怡的婚事。还把崔怡交给了魏国皇帝的使者,我和澹台夜一怒之下,就把那个使者和他的两万护军,三两下就杀光了!然后崔族长就同意我和崔怡的婚事了!”周南辰看了看提起这件事,总有些不敢抬头的崔怡,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和我想的差不多!这事就得狠狠敲打,不然世家大族和咱们不是一路人。不会同意把崔怡交给咱们南阳军的将军的。”在原原本本 的听到周南辰把崔怡抢走的这件事,闫甜甜丝毫不意外。
“是我太天真了。”崔怡终于可以正视自己的问题,家族的利益和家族内部的斗争,是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真爱而妥协的。
“后来呢?”闫甜甜不想看到崔怡这种黯然的样子,于是赶紧打岔。
“后来我们把军队交给了在铚城等我们的张昕,就回襄阳闫家庄了。但是回去之后才发现闫家全族,南迁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周南辰说到闫家的时候,略微有些迟疑,害怕闫甜甜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