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被第一时间拉去抢救,而我则在急救室门看到了田蕊。
“宝,宝乐呢?"我冲上去问她。
田蕊本来神情呆滞,在听到这句话后,却在霎那间放声大哭。
“你说话啊,宝乐呢!"我越来越着急,田蕊却还是没有回答。
我在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已经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什么。护士走上来要给我包扎,我拒绝了,我双腿瘫软,几乎是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到了宝乐停躺的房间。
我无法面对这一切,那个一小时前还活蹦乱跳、有说有笑的大男孩,为何此刻却盖着白布,浑身乌青,紧闭双眼,永远听不到我们的呼唤?
我就站在床前看着宝乐,哽咽着同他说话,我跟他说,王显仁死了,三个手下也死了。后来,我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在某一刹那间夺眶而出。田蕊进来了,丁箭也来了,他一进来就对着宝乐嚎啕大哭:
“兄弟,我没能抓住马大龙,我对不起你!”
我们三个一直站在宝乐身边,当每个人再也流不下一滴眼泪时,也没有人愿意离开。
老郑、局里的领导、宝乐的父母、他的未婚妻青仪接连来到医院。在一片无法言说的悲痛中,我又想起了白羚,老贺,想起了许许多多牺牲的兄弟姐妹。一幕幕往事涌现到心头,我整个人都在不断抽搐。
太平间再也无法容纳这么多人,我们三个被老郑安排去守着杨震。这时我才发现,过了太久太久,自己头上的血竟然已经凝固了。
钱明昊听说杨震出事,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耷拉着脑袋不说一言,身上的衣服却能拧出一筐水。杨震的姑妈姑父和表妹周沁得到消息赶来医院;他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因而没有人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