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领证时间上达成一致后,我和季洁依旧和之前一样维持着友好的同事关系。六组的人心知肚明,他们在办公室会时不时地拿我们俩开玩笑,但在办公室外却绝对保密,绝不向外人透露半个字;因此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和季洁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平静。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老郑把我和季洁分在一组的频率变高了许多,我们俩在办案之余还能一起吃个饭,一起加个班。这个老郑,太懂人情世故,太有眼力劲儿。我开玩笑说要好好谢谢他,老郑也不客气,直接以“媒人”自居,还嚷着说我该给他准备一份厚礼。
虽然我和季洁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但是谈的大多都是案子;就连出去吃个饭,也不忘分析下犯罪嫌疑人的饮食习惯,这可能就是警察情侣的特殊之处吧,工作和生活交织在一起,既是沉甸甸的压力,也是志同道合的甜蜜。
这种日子过了近一个月,正当我和季洁审完了一桩杀人案打算好好休息时,周支队突然把我们俩叫去了办公室,并递来了一张照片。
“你们俩把手头的事情先放一放,看下照片,记住这个叫黑哥的人;然后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八点去澳门一趟。”照片上是个方脸宽腮的男人,30多岁,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乍一看平平无奇。
“去澳门?"我和季洁都有些吃惊。
周支队点点头:“最近我们发现了一个跨国走私象牙的组织,里面的人通过在非洲捕获野生象,再把象牙伪装成木材偷运回国,影响十分恶劣。这伙人行踪诡秘,拥有多个假名字假身份,至今我们也摸不清他们的具体规模。但是据可靠情报,照片上这个叫黑哥的人过两天要去澳门接货。为了掩人耳目,他报了个从北京1到澳门的旅游团,跟团走的。
“您的意思是,让我和季洁先到澳门埋伏,再伺机进行抓捕?”
“不不,不是去埋伏,是和黑哥一起走。”周支队纠正道,“黑哥此行只有一个人,但是同他接头的人数有多少不清楚,而且他们手中都有武器,你们俩单独行动太危险了。我们经过商讨,决定让你和季洁化装成情侣,跟着这个旅游团去澳门,摸清黑哥他们的交易时间和地点,之后再配合澳门警方实施抓捕。”
“明白了,周支您放心,我和季洁保证完成任务!”
周支队拍拍我的肩,微笑说道:“派别人去容易露出破绽,但派你们俩去我是放心的。”
我和季洁的关系除了六组外几乎无人知晓,但是从周支队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中,我似乎觉得他早就知道了什么。我们三个谁都没有说破,而是相视一笑,好像有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和季洁来到旅游公司门口集合,准备和团里的三十四个人一起乘飞机去澳门。
为了不打草惊蛇,局里并没有向旅游团透露半点消息,就连导游都不知道自己带的游客里有个"危险分子”。
听起来有点像“公费蜜月旅游”,但是现实却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顺利。
现在不是旅游高峰期,出游的基本都是退休的老人,我和季洁两人显得十分突兀,很容易惹人怀疑。更复杂的是,我们俩看了一圈都没发现黑哥的身影。
正当我们怀疑黑哥临时更改了接货地点时,季洁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杨震,快看那儿!”
我顺着季洁眼神往前一看,竟看到一个头戴红色旅游帽的男人躲在人群后,穿着一件棕色棉衣,正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四处张望。
我和季洁“漫不经心”地走过去,看清楚了那男人的脸。没错,尽管他蓄了胡子,又压低了帽檐,但我们还是能够断定这就是黑哥。
“太毒了,竟然还找了个孩子作掩护!”我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没敢说出声。男人看到我和季洁靠近,下意识提高了警惕,拉着孩子就要往别处走;而就在这时,由于走得太急,女孩的小熊背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季洁抢先一步拾起包,笑着把它递给那女孩:“这维尼熊太可爱了。是你爸爸给你买的?”
说这话时,季洁抬头看了看黑哥。我知道,她是想确认这究竟是不是黑哥的女儿。
小女孩摇摇头说:“不是,这是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
看到女孩和季洁聊了起来,黑哥站不住了,他再次把孩子拽了回去:“点点,爸爸之前怎么教你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那个叫点点的女孩子顿时不出声了,我见状,连忙从包里掏出一瓶酸奶递给她笑道:“兄弟,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报了同一趟旅游团,又共同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待五天,这说明咱们两家有缘,怎么就成陌生人了?来点点,别怕,叔叔给你酸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