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明晃晃的灯光,整栋楼一片死寂。
乔轲托了托怀里的喵叽:“宝贝,出个声。”
“喵”喵叽不仅出了声,还往上爬呀爬,暖融融的小身体蹭着她。
乔轲赶紧拉开了点拉链,喵叽探出了小脑袋,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她。
乔轲蓦地安下心来,她试着推了推门,虽然门很紧,但还是开了。
屋子里竟然有房间是亮着灯的,这会天还没黑,客厅的窗户虽然小,但里面的摆设还是很清晰。
家具老旧,却十分整洁,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角落的小冰箱甚至还咔哒一声发出了工作时的响声。
乔轲叫道:“有人在家吗?我是预约过来的摄影师。”
没人应她。
喵叽突然从她怀里跳了出来,直直地往亮着灯的房间跑去。
乔轲一阵心跳加速,却还是赶紧赶上了,生怕它有危险。
房门开了一道缝,喵叽跻身进去,乔轲推开了门,第一眼便看见了临窗的桌子上放着的宠物箱。
那是照片里的宠物箱,做工精致,布置温馨,在哪里都买不到。
宠物箱里并没有宠物,只孤单单地矗立着,被灯光和窗外的光交错映出明亮的光晕。
乔轲反手从包里掏出了相机,对着宠物箱一阵咔嚓。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有些东西在脑海里试图要串联在一起,形成完整的故事。
喵叽叫了一声,乔轲偏头去看,才发现这屋子是书房,有书架,有案几,桌上的笔架上挂着一排毛笔。
很少有人用毛笔了,长短不一,木质的柄被磨得光亮。
喵叽就在书桌上,看着她,然后望了望书桌后。
乔轲快步过去,看到了椅子上的刺猬先生。
确切来说,是睡着了的、蜷成一团的小刺猬。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小刺猬没有炸着刺,黑白相间的荆刺顺从地倒向一个方向,让乔轲可以用手托起它。
平日里冷冰冰的高个刺猬先生,托在手里了,也不过一只手掌大小,看起来柔弱极了。
乔轲当机立断,转身出了书房,找到了这套房子的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
幸好,房间里家电齐全,热水器里热水充足,很快接满了一小盆。
这次不能考虑那么多了,乔轲将刺猬放进水里,眼睁睁地看着白光一闪,一个西装笔挺的大男人屁股杵在脸盆里,摆出了“”的姿势。
乔轲偏过了头,忍着笑。结果喵叽就在她旁边,这会眼睛亮晶晶的,胡子抖动,显然和她陷入了同一种情绪。
乔轲没憋住,“噗”地笑出了声。
池锋睁开了眼,挣扎着要从盆子里出来。
这动作一定很滑稽,乔轲没敢回头,一直保持着偏头的姿势。
但喵叽就不像她这么地给人留面子了,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就没错过眼。
随着身后的响动越来越大,喵叽的胡子抖得越来越厉害,乔轲觉得它可能快要蹲不住了。
“卟”地一声响,气流松开了劲,池锋终于把自己的屁股从盆子里拔了出来。
乔轲捂住了嘴,而喵叽突然卧倒在了地上。
为了防止冷酷的刺猬先生恼羞成怒,乔轲赶紧过去将喵叽搂进了自己怀里,拉拉链塞口袋,一气呵成。
然后咽下了所有的忍俊不禁,转头平静地望向池锋。
正正经经地道:“池先生你好,又见面了。”
池锋皱着眉,没说话。
乔轲理解他,要换了是她,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空气陷入尴尬的沉默,这时候屋子的房门突然响了一声。
不像是乔轲进来时小心翼翼推开的那道缝,这是被彻底推开,就像在进自己家门一般。
乔轲知道屋子的主人回来了,她等着马上揭开此事的谜底,池锋却突然一把拉过她,就往外跑。
屋子的主人就在客厅里,乔轲屏住了呼吸,没敢回头望。
这房子的结构从洗手间蹿到书房,只有一小部分的墙面掩盖,能不让客厅的人看到。
池锋贴着墙壁,果断又娴熟,他们逃进了书房里,池锋轻轻带上了门。
书房的灯被迅速关掉了,客厅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电视声。
池锋放开了拉着乔轲胳膊的手,静静走到了书桌后,乔轲偏头望了眼窗户,北方的冬日白天分外短,这会天已经暗下来了。
乔轲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到了池锋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
池锋拿出自己的手机,回她道:
你今晚得在这里待着了。
喵叽从乔轲怀里蹿了出来,看了眼两人的手机,一甩头让脖子上的带子松了一圈。
老旧的按键功能机,被小爪子灵活地拍亮:
加百分之五十特殊服务费。
乔轲瞪大了眼,都什么时候了,这只小喵脑袋瓜子里还净想的是钱。
想钱就算了,特殊服务是什么意思,你就不能把费用款项名起得……正经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