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娘娘问：“你可知你几次刺杀为何都失败了？”

还能为什么？这奸臣运气好呗。

桑十五绝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他刚想再出言讥讽那向香凝几次，却被神仙娘娘打断了。

“这世上，很多人都可以杀她，可你不该杀她。”

哈？

桑十五不理解，为什么？

凭什么！

“你不能杀她。”

“向香凝福泽深厚，降生于世自有天命在身，你几次刺杀，是为破坏天命，当受惩罚。”

谁？

向香凝？

福泽深厚？

桑十五怀疑自己听错了，在他听到的故事版本里，向香凝可不是什么正面角色，她哪来的天命？

杀人逆伦的天命么！

“神仙，你是不是搞错了？”

桑十五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那向香凝显然比自己更不是人，他绝不认为杀向香凝有错。

“您知道民间是怎么传唱咱们这天命之人的么？”

桑十五把记忆中的歌唱了出来，“六无相，心薄凉，无父无母，无夫无子，无家无国，一脚长，一脚短，一脚送人下阎罗，一脚踢断娘心肠，六无相，狠心肠····”

六无相，指的自然就是这当朝权相向香凝。

“你杀她，是想为民除害？”

桑十五顿了顿，挠挠头，诚实地说，“当然不是，什么都瞒不住您，哈哈······”

他只是为了让自己刺杀向香凝这个行为显得有些正义而已，他从来只是执行任务，哪里管过刀下亡魂是正是邪。

他的刀下，只有敌人，没有正邪。

“若你的执念是杀死她，我可助你。”

桑十五蹲下来，戳了戳自己满是污迹的断头，果然等到了一句‘但是’。

“但你要取得《孔雀降魔变》，供奉于我。”

“只要你拿到了《孔雀降魔变》，我即刻便可送你复生，回到刺杀失败之前。”

《孔雀降魔变》？

能够回到刺杀之前当然是好事，更何况神仙娘娘说是回到刺杀失败之前，三次刺杀的情况他都已经了若指掌，若有机会进行第四次刺杀，桑十五有全身而退的自信。

可他平生光顾着精研刺杀之术，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一窍不通，也不知这《孔雀降魔变》是经书，还是字画？

什么好东西连神仙都想要？

正准备再多问问有关《孔雀降魔变》的事儿的时候，神仙娘娘大袖一挥，狂风平地而起，卷着桑十五的魂灵就飘远了。

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桑十五被一阵淡淡的米香唤醒，意识恢复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饥渴难当。

他睁开眼，蓝天白云，烈日当头，日光照得大地龟裂，鸟兽不生。

桑十五就躺在龟裂的大地上，他支撑着想要爬起来，四肢无力，又跌回了原地。

只是一眼，他看见面色枯黄的难民蚂蚁一样在排队前进，还看见自己缩小了无数倍的身体。

细胳膊细腿的，孱弱不堪，丹田更是空空如也，这还是自己的身体么？

太阳照得人干渴，桑十五翻了个白眼，又昏了过去。

神仙娘娘这是把自己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