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受苦了!”
宋澜温声安抚:“我是秦王殿下的座上宾,哪里会受苦?你们别担心。”
李嬷嬷一听这话,眉头拧得死紧,瞥了眼丫鬟奴仆们,欲言又止。
宋澜猜到她想说什么,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开始安排人手。
陪嫁的三个男仆没一个是忠心勤恳的,相当鸡肋。
宋澜打算直接连人带卖身契送回宋宅,就说自己日子艰难,捉襟见肘,用不起那么多人。
“嬷嬷年纪大了,我不难为你。你们几个小的,过了年都去私塾读书。”
绿萝拉着苦瓜脸,红菱皱着眉头。
紫英一脸茫然:“姑娘,奴婢是个粗使丫鬟,读书没用啊!奴婢又不考状元。”
青松却是一脸兴奋:“姑娘,小人也能读书吗?”
宋澜点头:“当然,你们几个都去,青草也去。”
青松舔了舔嘴唇,小脸激动得通红:“小人识得些许字,要是姐姐们不嫌弃,小人可以先教姐姐们认字,过了年咱们再一同去私塾。”
宋澜有些意外:“你读过书?”
“回姑娘,小人上过两年私塾。”
宋澜问他都读了哪些书,然后列了一张书单,打算买来书让狗蛋接着之前的课程继续往下学。
李嬷嬷问道:“后日就是小年了,姑娘,咱们也该采办年货了,只是如今借住此处,该如何采办,还请姑娘示下。”
宋澜想了想说:“明日一早咱们下山瞧瞧去吧,顺便将张阿三他们几个送回去。”
圣旨绝婚轰动上京城,夏良一定担心坏了。
她进城走一遭,即便不见面,也能让夏良暂时安心。
打发众人下去后,李嬷嬷迫不及待的询问起宋澜这些天的经历。
“嬷嬷不要胡思乱想,我来卧云庄是给秦王治病的。”
“治病?姑娘何时会治病了?”李嬷嬷一脸震惊。
宋澜容色淡淡,语气平平:“我这些年也不全是摆弄针线,总要学点有用的东西傍身才是。”
李嬷嬷还要再问,宋澜眉头一皱,岔开话题:“嬷嬷有什么话都放在心里,这里不是咱们家,需谨言慎行。用心做事,我不会亏待你。若是觉得跟着我一个绝婚妇人,日子过得没盼头,我可以为你脱了奴籍,给你一笔银子回乡荣养。”
李嬷嬷慌得扑通一跪:“姑娘说的哪里话?老婆子早年死了男人,一双儿女也没熬过灾年活活饿死了。
这些年伺候姑娘,奴婢私心里早将姑娘当成世上最亲最近的人。奴婢哪还有家乡?又要去何处荣养?
莫不是姑娘嫌弃老婆子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不想要奴婢了?”
宋澜拉她起来,温声宽慰:“嬷嬷说的哪里话?立女户的事已经在办了,今后的日子,我还指望嬷嬷周全呢。”
顿了顿,幽幽而叹,“我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瞒着你们偷偷读书学医,也是怕一旦露了痕迹,母亲会为难你们。”
想到葛氏那个笑面虎,李嬷嬷发自内心的颤栗。
姑娘幼时央着大少爷学写字,才刚写了个“宋”字,葛氏便大发雷霆,口口声声女子无才便是德,将绿萝红菱的手掌打得血肉模糊。
那时她就看出来了,葛氏虽不在吃穿上苛待姑娘,却是铁了心要将姑娘养废。
李嬷嬷抹抹眼泪,心疼的不行:“都怪老奴提起姑娘的伤心事,惹姑娘难受了。好在都过去了,往后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不必再受任何人磋磨。”
宋澜点点头,心里暗暗盘算。
解决了周家,下一步就该宋家、葛家,还有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