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 99号病人表现得异常平静和顺从，这种极度的配合和之前恐惧的样子带来的反差却令陈歌心生异样之感。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人就如同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着的活体木偶一般。

如此怪异的氛围使得陈歌陷入了短暂的窘境之中，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开启话题。他试图寻找一些合适的言辞来打破这份令人不安的沉寂，但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整个房间内弥漫着压抑而凝重的气息。

在经过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率先打破

这片死寂的还是 99号病人。

“你的病情是什么？”

“好像是精神分裂症，还有妄想症。”

“哦，那你妄想的内容是什么？”

“我忘了，上一次治疗失败后，我失去了所有记忆。”

99号病人用一种深邃而令人难以捉摸的目光凝视着陈歌，眼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与他之前空洞、麻木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

让人感到莫名的不协调。

“医生有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些?“ 99号病人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神秘。

“他们告诉我......这里是一个充斥着怪异的世界，鬼是存在的，它们隐藏在这座城市的阴暗之中......“陈歌缓缓回答道。

听到这话，99号病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异常古怪。他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又将视线移向站在陈歌身后的两位医生。

此刻，他望向陈歌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一般。

其中他的眼神中还透露出一丝怜悯，仿佛一个医生正在对患有绝症的患者宣布他还能活多久。

陈歌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然后他错开了这个话题。

“在这个房间你住得还习惯吗？”

“嗯，还行。”

“那你没想过出去吗？或者说，你心里有没有一种离开这里的想法。”

“出去，指的是哪里？”

“不是病房，不是这个病区，而是医院外面的世界……”陈歌手指往后一指，仿佛透过一面面墙指向医院之外繁华喧嚣的城市。

但是他指向的墙壁上也有一面面镜子，里面一个个陈歌也伸出手指，指向了他身后那扇关闭的房门……

“外面的世界？这里不都是医院吗？”99号病人不解地反问。

他这个回答让陈歌也愣了一下，看着99号病人的表情，很自然，很平常，就像是在今天吃饭了没、睡觉了没一样。

陈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但他没有多想。

这或许就是99号病人眼中的世界吧，一个永远离不开的“房间”……

在彼此深刻地“交流病情”之后，陈歌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他的问题。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子的？”

“我看不见你的样子，我只能看见你的心……”

“我的心？”

“一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在你的心里住着一个怪物……”99号病人的语气中突然带着一些怜悯，就像是一个向绝症患者说出他们病情的医生。

“那你能告诉我那个‘怪物’长什么样吗？”陈歌并没有在意，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而已，如果全信了那现在该待在这病房的就是他了。

反而他对99号病人提到的怪物很感兴趣，这个“怪物”似乎与自己的第二人格对标，结合他在梦里面看到的那个背影，他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哪怕是精神病人说的话。

99号病人似乎也有些懵了。他也没想到陈歌会直接这么问，他设想过陈歌可能会不相信，也想过陈歌会问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