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憬有些懵的退回原地,此刻三边的纪白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又后退一步,不出所料的撞上了新出现的纪白。
如此,叶憬四边都是纪白,他们离叶憬越来越近,嘴里统一问着方才的问题,有种叶憬不给出回答不罢休的气势。
“我……”叶憬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纪白的问题太扎心,要他怎么回答,说自己杀了师尊?
四周碧蓝的天空一瞬间染上红色,远方模糊树影也开始燃烧起来,叶憬低头发现脚底的湖水变的暗沉,如血一般。
叶憬抬头就见纪白们,此刻他们不再质问,而是叽叽喳喳,其中一个纪白刻薄道:
“你杀了他!你杀了师尊!”
另一只纪白笑嘻嘻的说着风凉话,语气阴森:
“那么好的师尊,就这么被你杀啦~”
剩下的纪白附和道:“被你杀啦~”
“你就是白眼狼,应该下地狱!”
“你难道没有丝毫愧疚和自责吗?你个冷血无情的畜生。”
他们每说一句话叶憬的脸就白一分,此刻他已经全然忘记莫清幽写的那封信,心里的自责和悔恨涌上心头。
他们叽叽喳喳的吵着,叶憬烦躁的捂住耳朵,不愿再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可尖酸刻薄的话语如针一般刺在叶憬心上。
“闭嘴!”
叶憬怒吼一声,他放下手,一把推开站在他身前的纪白,往远处跑去,纪白们站在原地并没有追来。
那些话像潮水,源源不断的涌入叶憬耳中,他脚上的力度加大,跑的越来越快,可耳边的话跟魔咒一样驱散不开。
窗外闪过一道白光,随后传来轰鸣,叶憬陡然睁开眼,他坐起身子,大口喘着气,听着雷声,他渐渐回过神来。
“……梦魇啊。”
叶憬手附上心脏,深吸一口气,等呼吸平缓下来,才站起身。
他不知睡了多久,此刻屋内一片漆黑,窗外时不时闪一道白光,叶憬走到窗边,雷声阵阵,夹杂着雨急切落到地面的声音。
窗外的雨点一个劲的往屋内飞,叶憬伸手关了窗,就着窗边的椅子坐了下去,叶憬点燃桌上的蜡烛。
方才的雨有不少扑到了叶憬脸上,叶憬从储物袋中拿出手帕擦拭着额前被打湿的碎发,看见了流苏手帕。
叶憬将自己的手帕放在桌上,拿出那块流苏手帕,细细看着,手指不自觉的放在那流苏刺绣上摩挲。
不知不觉,这块手帕放在他这已经快有六年的样子了,叶憬回想起莫清幽递给他手帕时的画面。
莫清幽帮他擦汗,发现他醒来下意识将手帕藏在身后,偏头转移话题。
叶憬啊了一声,他当时醒来看见莫清幽,一高兴没有注意到这种小细节,如今想到后只觉高兴。
不过他又觉得疑惑,师尊怎么不找他要回手帕?之前他以为莫清幽是嫌弃,可眼下误会解除,并不是嫌弃。
按照莫清幽的细心程度,根本不可能忘记,更何况还是手帕这种经常用到的东西呢?叶憬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难道是师尊放不下脸来找我要?也是就一块小小手帕,没必要追着人要。叶憬如此想着。
回想起方才的梦,里面的话句句扎心,但说的确是事实,确实是他杀了莫清幽,但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不都是莫清幽有意隐瞒的结果吗?
叶憬摇了摇头,不对,错误不应该全是莫清幽的,造成这个结果也有他的错,要是他仔细去调查,就不会跟着莫清幽的计划走了。
尽管莫清幽在信里跟他说了,让他不必为此自责,但谁又能完全安心,不愧疚一点呢?
杀了就是杀了,又怎能推卸责任呢?要是他真把这一切都归咎到莫清幽身上,那和那日席位上的众人有什么区别?
叶憬叹息,凝视着烛焰,思索良久。
之后叶憬便回到了日常的生活,教导弟子,处理事务,修炼,然后得知木清池和林清竹两人离开的消息。
两人打算去其他世界游历一番,玩够再回来,叶憬来送别时,木清池无意看见叶憬腰间的玉佩。
木清池讶然一瞬,抬眸看向叶憬,询问道:
“这玉佩怎么只有一条鱼?”
木清池记得他给莫清幽推荐的是双鱼玉佩,这玉佩少了一条,是莫清幽没有听取他的建议吗?
“对啊。”叶憬垂眸看向玉佩,面对木清池的问题有些不解,难道这玉佩有什么问题?
木清池摇了摇头,“不对,这图案是双鱼玉佩的款式来着。”
木清池有些想不通,他凭空抽出占盘,开始推算起来,叶憬迷惑的看向林清竹,问道:
“师伯,这玉佩到底怎么了?”
旁边的夏清研观摩了一会,随后一脸如遭雷劈的模样,见叶憬问,他道:
“这就是双鱼玉佩,我父母就有一枚。”
几人对夏清研如此反应有些不解,叶憬好奇询问道:
“夏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夏清研愣愣的,眼神麻木,沉默半晌才道:“你俩两情相悦啊?”
夏清研的语调恹恹,微微带着惊讶,听起来像是快要死了一样,毫无生气。
“啊?”
叶憬被夏清研莫名其妙的话问懵了,在叶憬看来,莫清幽喜欢他是青漓这几位长老都知道的事情,毕竟蚩炎解释戒灵都告诉过。
但是,他喜欢莫清幽的事情可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当然除开盛锦鸣,可夏清研说他俩两情相悦,夏清研是怎么知道他喜欢莫清幽的?
叶憬疑惑出声:“夏师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我师尊的?”
夏清研长叹一声:“算了,师徒恋就师徒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