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他没有这样的信心。
这东西,在他看来与勇气无关,却又与找死无异。
男人没有离去的意思,而徐寒也不想去管他究竟有何依仗,他只知道他要带着诸人离开,而男人的生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说罢,他便转过了身子,就要离去。
“是吗?清叶白确实在我看来算不得什么好茶,只是当年夫子却喜欢得很,说这东西香淡却绵长,好似做人一个道理。”
男人的话却在那时忽的响起,不大的声线落在徐寒的耳中却又恍若雷霆一般,让徐寒的身子在那时一震。他愣愣的转过了头,眸中是想要压下,却又无法压下的惊骇之色。
“.....”他在那时张开了嘴,想要问些什么,但话还未出口,男子的声音却又再次响了起来。
“玄儿跟着你这些日子长胖不少,你可得让它以后少吃点,太肥了就跑不动了。”男人言罢,也不管徐寒作何反应,他的手在那时轻轻一抛,那只判官笔便猛地飞出,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徐寒的手中。
“故人之后,但我来得匆忙,未带礼物,这东西便算作见面礼吧。”
......
“什么!”客栈的另一间房间中,徐寒双眸凸起,一拍桌面站起了身子,口中怒吼道。
从未见过徐寒这般模样的诸人在那时皆是一愣,显然不明白为何这个少年会突然这般暴怒。
“你是说游岭屈已经带着众弟子们赶往雁不过了?”
半晌之后,在诸人诧异的注视下,徐寒渐渐平复了下来,他转头看向方才才赶回来的方子鱼三人,沉着眸子确认道。
“是的。”凤言点了点头,声线依然保持着他固有的温软。“落师弟已经看过几位师弟的尸首,确认他们是被某种巨大的精怪的所杀,而从伤口上的痕迹推断,那精怪很可能与水有关,而方圆百里唯一能藏下巨大精怪的地方便只有那雁不过了。”
“找死。”徐寒一声冷哼。
按理说他与游岭屈的相处并算不得愉快,他要去送死,以徐寒的性子恐怕是求之不得。可是不知为何,想到那些随行的数十名弟子,徐寒的心中对于游岭屈的自作主张便极为窝火。
或许徐寒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些日子在玲珑阁的时光,多少让他孤僻的性格有所改变。
“此话何意?”方子鱼皱了皱眉头,虽然她对于游岭屈擅自行动也颇为不满,但徐寒这样激烈的反应更让她不解。
徐寒却是不言,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扔到桌上。
却是那只猩红色判官笔。
“这是?”一旁的宋月明拿起那笔仔细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凤言与方子鱼在看见那事物之时,却是纷纷脸色一变。
“判官笔!”凤言拿过了那支笔,细细打量,随即看向徐寒,问道:“徐兄去了森罗殿,这是你买到的消息?”
“嗯。”徐寒重重的点了点头,脸色阴沉:“敢在森罗殿的口中抢食,徐某活了这么多年,有这般胆量之人,却是闻所未闻。”
“徐兄就不要再说风凉话了,算时辰,游师兄恐怕已经去到了雁不过了,快些将之追回来才是正道啊!”一旁的宋月明虽然未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诸人的对话中却大抵猜出了些,当下便有些着急的说道。
“有什么好去的?游岭屈要去找死难道我们也要跟着去送死吗?”徐寒挑眉反问道。
“徐兄这是什么话,就是我们与游师兄有些恩怨,但也是私怨,大家都是同门,我们这时岂能坐看他步入死地?”宋月明反驳道,声线不觉大了几分。
“宋师弟说得对,我们得快些去阻止游师弟。”一旁素来沉着的凤言也点了点头。
一群人在那时你一言我一语,便讨论出了对策,随后不敢耽搁便要出发。
“徐客卿毕竟来玲珑阁时间不长,子鱼不敢奢望什么,但玲珑阁能屹立大周千年,靠的不是实力如何了得,算计如何精妙,而是同门之间守望互助。游岭屈与那二十余位师弟师妹是我方子鱼带出来的,要么他们和我一起回去,要么我与他们一同死在这里。”
“子鱼,只希望徐客卿回去之后能够向掌教禀明一切,若我等真有三长两短,门中自有师兄师弟肯为我们报此血仇。”方子鱼的语气在那时变得生分了许多,她说完这话,也不去看徐寒脸上的阴晴不定,只是微微拱手,便转身离去,而身后的凤言亦朝着徐寒拱了拱手,赶忙跟上了方子鱼的步伐。
屋内的宋月明与秦可卿亦是互望一眼,纷自上前朝着徐寒拱手作别。
“徐兄风采,宋某神往,只是或许以后便再无机会与徐兄长谈,保重。”宋月明这般说着,便决然转过了身子。
“徐公子,可卿...”秦可卿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却在此时此刻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最后也只能是道了一声保重,然后随着众人离去。
转眼之间,诺大的房间之中便只余下了徐寒与一脸还未搞得明白状况的楚仇离。
......
徐寒在屋内愣了许久...
他的脸色变化,阴晴不定...
他觉得他们很傻,森罗殿是如何的残忍与臭名昭著,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愿意为了那个并不讨人喜欢的游岭屈前去送死。
或许,正如方子鱼所言,这才是玲珑阁能够屹立大周千年的缘由。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站起了身子,走向屋外。
“徐小子,我们去哪里啊?”一旁的楚仇离赶忙问道。
那时少年回头白了大汉一眼。
说道。
“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