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我不说了,不说了……”
徐散吃痛求饶:“饶了我吧……”
百里寒双手叉腰,道:“好,饶了你。”
这一出半真半假,百里寒坐在矮桌前,声音压低:“徐散,有没有笔墨纸砚?”
徐散翻箱倒柜地找,边找边问:“你要这些做什么?”
百里寒依旧压着嗓子:“我出来多日,绝哥哥找不到我会担心的,我写封信给他报个平安。”
徐散未回答,阴暗的眸中浮出层薄雾,他真不明白百里寒是真傻还是假傻。他们二人可谓一明一暗,一黑一白,她当面说出来,不怕自己被灭口吗?
百里寒道:“你那日把绝哥哥引去哪儿了?他有没有事啊?”
徐散找到了纸笔,放在矮桌上,无语凝噎道:“我说娘子,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直接问,我会告诉你吗?”
百里寒漫不经心写起字来,徐散在她身边坐下,道:“当着我的面给别的男人写信,你还真是我的好娘子啊。”
宣纸上的字飘逸灵动,应了字如其人这句话。
百里寒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少废话,你我是假夫妻,我和他才是真的。退一万步说,你才是别的男人。”
徐散拍手叫好,道:“厉害!你干脆气死我得了!”
百里寒装好信纸,谄媚笑道:“相公呐,你先别死,帮我递个信。”
她笑的明媚,细长的指节握着信封,递在徐散面前,徐散唇角抽动,没好气地抽过信:“写的什么?该不会是要把野牙帮一锅端了吧?”
“怎么可能呢,我有这么大本事吗?哈哈哈,我决定不走了,就只是简单的平安信。”
百里寒起身捏了两下徐散的后颈,徐散原地弹起,忍气道:“好,我派人送去。娘子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相公可是会大义灭亲的。”
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写什么,百里寒道:“住在这里,你可不能亏待了我。我要一柄团扇,十块绢丝手帕,还要几身燕京城纺织铺的新衣裳。”
她在石屋里四处走着,像是在吩咐下人:“我每日晚上都要着寝衣入睡,这衣服得要江南丝绸所织的,其余的首饰已经够了,我就暂且将就吧。”
“每日夜里,要沐浴更衣,你再帮我寻些草药鲜花来,在院儿门口养着。”
徐散扶额道:“你当你是公主呢?”
百里寒上前,对着他的脸道:“我要是想,公主又有何当不得?”
“不过眼下还是先做你的假娘子吧,相公,你会帮我买来的吧?”
正经演戏时,戏烂得不行,这个时候倒是惯会撒娇。
徐散摇头出门,暗自哭泣自己腰包已空:“买买买。”
看他要走,百里寒莫名心慌,这个时候万一楚期来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她快步跟上,道:“我跟你一起。”
徐散无奈道:“我就出门派几个人,你也要跟着?”
“你那禽兽大哥,我不放心,还是跟着你安全些。”百里寒攥紧他的衣袖,恳切道。
徐散由她拽着,心道:“我杀了十一个人你都不怕,去怕一个武功平平的楚期。”
百里寒轻功远在他之上,会的雕虫小技也多,就算被楚期困住了,楚期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
县衙。
几人焦急围坐一团,时不时朝床榻上看看。
顾凌凡发现沈清绝时,他倒在溪边,受了内伤,留有呼吸,久久不醒。溪边有打斗的痕迹,竹林中,黄泥下都染了血迹,想来那名贼人伤的也不轻。
古地行医来了数十位,一个个都是摇着头走的,顾凌凡一纸信鸽,将此事报上金銮殿。陆弘下令由御前三等侍卫护送太医院首周湖天,即刻前往古地,亲自医治明顺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