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牙帮很大,土地澄黄一片。设有几十个营寨,处于最中心,接近大门的就是主寨。
周围专门建造了几间栅栏,用来养殖牲畜,保证了全营弟兄的口粮。每日寅时徐彪会带队轮流上山打猎,活的养在栅栏里,死的就拿回来煮了吃。
正值寅时,昨夜尽兴喝了几壶酒。徐彪拖着沉重的身子,在大营外集结弟兄。
“一,二,三……十八……十九……”
正数到第十九位,没有人了。
徐彪道:“人呢?怎么还少一个?”
被点名的第十九位,道:“复川说今天身子不舒服……所以没来。”
换成平日,徐彪定会亲自去营寨把复川捞出来大骂一顿,好不得踢上两脚让他带病打猎。
可今日头晕目眩的,又恐惊扰了徐散夫妻休息,二当家难得回来一趟,这回就放过复川。
徐彪道:“算了,明日你让他补上。”
一挥斧头,领头道:“出发!”
一行二十人,浩浩荡荡出发。
前脚刚离开,后院栅栏中的公鸡就亮嗓啼鸣。
百里寒被叫声吵醒,后颈酸胀感充实她的知觉,慢悠悠扶着床沿坐起。
入眼,还是昨夜那个地方,徐散将她打晕,是为了让她先睡一晚?
那么徐散呢?
她坐在床榻上看了看,没有人,下床走动两步。门外进来一个女人,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毫无装饰点缀,身上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布衣。
她沉稳着笑走来,手中端了盆水。放在梳妆台上,到现在百里寒才发现昨夜窗前是没有梳妆台的。
这时竟多了一个台面。
瞧百里寒出神的样子,那女人开口道:“二夫人,这桌子是二当家吩咐连夜搬来的。里头装着些首饰钗环,是给二夫人准备的。”
她笑得开朗:“二当家说,请夫人洗漱完了以后,我带您去大营用膳。”
百里寒朝她一笑:“有劳你了。”
随后走向妆台,扶上桌面,温软细腻。这桌子是用檀木打造,带着一股淡淡香气。妆盒里放了十余只发簪,五对花鸟蝶样的步摇,两根白玉点翠钗。
及三对颜色不一的玉石耳坠,最后一层放的是玛瑙红绳项链。
百里寒头上只簪了一根笄,出门在外以素为主,徐散送这些来,莫不是在暗示她好好装扮?
女子主动上前,帮百里寒洗手,擦干,再拿起一块脸巾打湿,递给百里寒。
“我叫箐衫,是二当家差人从陕州城里买回来服侍夫人的。”
百里寒点头,接过脸帕,洗漱完毕后。箐衫为她梳理长发,交代了这里几位当家。
“夫人刚来此处,怕是还不认识这里的人。”
“二当家就无需我多言了,二当家的屋子就是我们所在的这间了,大当家姓“楚”,单一个“期”字。住在隔壁的紫色营帐中,三当家不在帮里,每月月底回来五日。三当家的名讳,还是等他来了再告诉夫人吧。”
“我们帮一共有八百余人,全都听命于三位当家。”
箐衫一下子说了许多,这三位当家座下各有两位管事的,管事的权利就是三位当家所管辖的人员。
大当家楚期,手下弟兄三百人。二当家徐散,手下也有三百号人,其余二百自是三当家的人了。
箐衫为百里寒梳好头发,簪好首饰,对镜欣赏道:“我们二夫人的容貌是我见过最上乘的了,怪不得能将全寨子最好看的二当家勾到手。”
百里寒故作娇羞,低头道:“多谢你了。”
箐衫的手艺不错,虽不及阿玲的精致,但也将她的容貌衬得有三分娇俏,七分冷艳。
箐衫扶她起来,从柜中拿了件裙衫。
百里寒道:“这也是二当家给我的吗?”
箐衫笑道:“是啊,二当家说夫人昨日跌落山崖,衣服已经划破了,特意准备了件新的给夫人换上。”
不得不说,徐散的眼光很好,这裙子穿在百里寒身上,显露她的高贵,又不会太过惹眼。
“夫人,我们走吧,二位当家等着同夫人用膳呢。”
箐衫语气活跃,百里寒跟着她不免松懈几分,她还记得徐散交代过,在野牙帮中要和他假装夫妻,演好这出戏才得以脱身。
百里寒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大营。
营帐确要比旁屋大上几倍,百里寒心道:“果真是家大业大。”
一脚入门,徐散就在她面前了。
徐散朝她们走来,看见百里寒簪上了他给的首饰,面上藏了一抹笑。
徐散对箐衫道:“你先下去。”
箐衫低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