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凤当时就刺毛了,她感到愤怒和不公,气的直哆嗦,努力压抑自己要爆发的情绪,对着爷爷奶奶说道“爸妈,老大、老二、老四都有工作,我家和老五都是种地的条件不好,你跟着我们只能受罪,你跟着他们才能享福”
大娘一听,马上不同意“你们家和老五都住着父母的房子,给老人养老不应该吗?”
“嫂子,我住父母房子不假,你们没有盖新房时也住在父母房子里,成龙子他们也都是在老院长大的,我和老三已经在南街批了房基地,明年开春种完地就开始盖,以后老人的房子我不住。”
她看着所有人“虽然老三没工作,但是父母生他养他一回,养老的事我们肯定不会往外推”
四叔于志瑞个子很高,穿着呢子大衣,皮肤白净,眼睛大而明亮,很像电影明星秦汉,他看着老大和老二说道“大哥、二哥,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我们三个条件最好,父母就由我们三个轮流养活,我三哥以前下地没少受罪,老五也没啥能耐,咱们养父母,他们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于志瑞的话还没有说完,四婶刘彩霞蹭的一下就站起来,板着个脸子“于志瑞你说的什么话?都是怀胎十月,凭啥别人不用养,背着抱着一般沉,在县城什么东西都要买,看着钱挣得多,花销也大啊,你充什么大尾巴鹰”
家庭会议陷入了吵闹之中。
最后于文河站出来说道:“我和你妈身子骨还行,还能自己洗衣做饭,先在老院住着,等身体不行时再说这个事吧”
于志远在老院住习惯了,街中间老于家的一大户,很多都是堂兄弟,南街是刘姓和孙姓的住户居多,房基地批几年了,他一直不想盖。
王金凤虽然是农村妇女,但是很能量事,她已经把这家子看清楚了,一个个都是极度自私,住着老人的房子,不养老肯定要被别人嚼舌根子,养老的话没有其他兄弟帮衬,自己的生活会举步维艰。
一旦住着老人房子,任何人都可以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你,哪里照顾不好都有人站出来说话,最后里外不是人,辛苦的事情没少做,最后还不老好。
王金凤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有四个哥哥一个姐姐,她娘家离临水村有12公里,住在一个一个叫碾子沟的山沟沟里,虽然不产水稻,但住户少,周边山物多,从小她就没有挨过饿。
她大哥王永德是木匠,为人宽厚,得知妹妹要盖房子,很早就帮他准备了木头檩子。
于志远消极的对抗着盖房子这个事,对所有盖房子的准备不闻不问。
五间大瓦房,开了两个门,于志远家住两间,里屋是火炕,外屋是灶膛。
深冬的早晨,他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抽着烟,外边王金凤联系拉砖的拖拉机已经等十来分钟了。
划拉一声,外屋房间的门帘被撩开,一阵冷风随着脚步声涌入,灶膛的火泼剌晃了一下随着门帘落下又恢复了原状。
王金凤走到里屋,看到于志远还在抽烟,气得上去一把就把烟夺下来,扔在地下,狠狠地踩上几脚,声色俱厉的吼道“于老三,这日子你是不打算过了?行,不过的话你说个痛快话”
王金凤的个子在这个时代的女性里算是很高的,大概有1米65,长着一张鹅蛋脸,眼睛很大,黑的地方像深潭一样幽深,皮肤很白,样貌中等很耐看,做事麻利。
她站着对躺着的于志远形成了很大压力。
媳妇是生气了,于志远没敢吭声,慢悠悠拿着棉袄准备起来。
见他那惫赖的样子,王金凤气不打一处来,身子微微前倾,双腿靠着炕沿,两手抓着棉被,直接掀开甩在了一边“我问你到底还过不过”
炕上的孩子们大气不敢出,都窝在被窝里闭着眼睛装睡。
“媳妇,你消消气,我这不是起来了吗,过,怎么不过啊,不过的话我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媳妇啊?”
于志远穿着秋裤从炕上下来,拉着王金凤的手哄着。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不知道没有房子这事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疙瘩,住在老院早晚要惹人言是非,我受不了”
看到一向坚强的王金凤委屈要哭,“媳妇是我不对,我们家以前被老孙家斗过,我不想去那边住,但是你放心,我先去把砖拉回来,年前我就找好工,明年开春就开始盖”
从街中间穿过刘家胡同,就到了南街,临水村北高南低,南街紧挨着临水村大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