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嬷嬷战战兢兢的模样陈嬷嬷也不多言,轻叹了口气拿着桌子上多余的红枣茶若有所思,若不是夏风出口提醒了一声陈嬷嬷此时还陷在自己的沉思里。
“院子里就先交给你了,可仔细着点。”陈嬷嬷慌慌忙忙离开内室朝夏风微微点头。
夏风弯下身子应了一声,望着陈嬷嬷远去的背影心里暗叹一声。
陈嬷嬷这般神思恍惚的原因她也知道一二,那是三年前,表小姐卿水然来做客,二小姐与三小姐同时看中了夫人手上戴着的镯子,当着老夫人的面夫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表小姐正巧来了,见到这场景笑着要看看是什么稀奇玩意引起两位小姐那般的喜爱,陈嬷嬷得到命令将那手镯送给表小姐看,却不知为何陈嬷嬷还未将手镯递到表小姐的手中那手镯就从陈嬷嬷的手里掉了下去。
碎玉琉璃做的镯子本就易碎,这样一摔那镯子自是摔成了几瓣,陈嬷嬷因此挨了二十棍的杖责,但两位小姐却因此放弃了争执,后来那事也就不了了之。
夏风叹了口气,想必陈嬷嬷的心里对表小姐也是有记恨的吧。
紫风阁,风扶摇穿着单薄的衣裳轻轻靠在床沿边,惨白的小脸没有丝毫血色的望着窗外,对一直屋外等着的风石虚弱道:“二叔请回吧,瑶儿咳咳咳,没事。”
“小姐您快别说话了,大夫稍后就来,要是难受您可千万别忍着!”白霜手上端着一盒胭脂轻轻涂在风扶摇小脸上一边发出惨痛的声音,若不是白霜眼底一直压抑的快要忍不住的笑意,风扶摇都要以为她自己真的生了极重的病。
“三小姐,二老爷依旧坚持要进来。”厚重的棉帘外小丫鬟低着头壮着胆子请示。
“咳咳咳,你让二叔快回吧,也不知染了什么疾,若是传染了二叔可是不妥,咳咳,何况摇儿如今已然长大,炕室二叔实在不方便。”风扶摇拿起手帕拼命捂住嘴角营造出一种说话艰难的模样,眼眸瞥见还在燃烧的竹炭唇角勾了勾。
白霜接到她的视线轻轻点头,拿起铁棍挥开竹炭的中心,竹炭的火焰瞬间旺了起来,一时间炕室内香气四溢,这熟悉的香味让风石眉头紧皱。
“不让二叔进去也罢,你且告诉我,你这病是因为淋了雨还是因为其他,是不是有人欺了你!”风石身上青色官袍还未来得及脱下,沉稳的声音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中音,隐含的凌厉让白霜吓的身子一抖。
“二叔说的这是什么话,风府有母亲在如何会有人敢欺侄女,咳咳咳,不过就是”风扶摇可以顿住,抿紧了唇好似有什么隐情一般。
白霜透过窗户猛然见到春画的身影轻轻敲了一下风扶摇的手然后快速将竹炭燃灭。
风扶摇将白霜的动作看在眼底眼底流露出欣赏,眼眸看向窗外,唇角勾出一个冷嘲的弧度,这么快就来了?果然流言是最好的利器。
“不过什么。”风石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眼里露出一丝不耐。
“不过就是一些小事,白霜已经帮我,不,没什么,二叔千万别听那些丫鬟说的,摇儿没事。”
“二爷,摇儿都这样说了您该回了。”大夫人的声音幽幽的从身后响起,风石瞥眼朝她看了一眼,透过她瞅见春画手里端着的盛开的兰花轻嗤冷嘲,“这不是大夫人最珍爱的兰花吗,这样就拿来了。”
“二爷或许有所不知,摇儿向来爱这些花花草草,这兰花今日开得最是好看,拿来给摇儿冲冲晦气也是极好。”大夫人背脊挺直站在风石的面前,淡然的回道。
大夫人来了风石作为外室之人自然不能久留,轻嗤,“一口一个摇儿,平日到没见这般亲昵。”
话音刚落青色的大袍很快消失在视线,大夫人紧握着的手指甲深深嵌在掌心,眼眸阴狠的朝风石的背影盯了良久方才朝春画点头。
春画端着一株兰花走到内室,用腿撑着花盆,艰难的掀开厚重的棉帘,“三小姐夫人来看您了。”
“母亲来了,快请进来。”风扶摇拿起手帕紧紧捂住自己的唇,声音沙哑,在炕上弯下身子,在白霜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
“摇儿你可别起来。仔细着身子。”大夫人进到里屋,待风扶摇刚刚站立还未站稳之时假意伸出手,风扶摇被猛然而来的冲击撞得弹回到床上,尾骨被床沿磕了一下,疼得眼泪涌到眼眶,眼底浮现冷笑。
这种小手段大夫人竟也使得出来,看来是这次的流言捅到了重点。
“摇儿你可还好,都怪母亲。”
“这如何能怪母亲,摇儿无事。”风扶摇掩下眼底的冷笑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母亲这番前来可是给摇儿送亚岁礼来了?都怪摇儿身子不扎实,这般容易生病,本该亲自去母亲处讨要的。”
大夫人的脸上露出些许尴尬,拿起棉被往她身上扯,“哪有生病碰礼物的道理,待摇儿好了,母亲定准备一份大礼,摇儿且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