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

吉林这里就下了一场小雪，雨夹雪转晴。

从小在香港生活的剧组工作人员们，感觉很新奇，他们从未见过雪。

一位年轻的女化妆师，她趴在窗口，看着地上的雪。

“真神奇。”

顾长青碰巧路过，他手里夹着烟，淡淡一笑：“这算什么，过段时间还有大雪呢。”

“导演，您从小生活在东北，会不会很冷？”

“很少出门，一般在屋里，有炉子和暖气。”

现在酒店暖气都是温的，十月下旬就供暖了。

随后几天，袁和平、林青霞、李连杰他们到吉林。

剧组搞了两台制雪机，下雪天时，怕雪不够大，用制雪机洒一些雪。

现在白天零上4度，夜里零下5度，昼夜温差10度左右。

11月6日，东北迎来降温。

夜里最低温度零下9度。

《十面埋伏》剧组一直在等雪。

松花江畔堆了许多草，还往树上泼一些水。

11月12日，终于迎来一场中雪。

下午。

他们开始拍戏。

镜头先拍天空，下着雪的空中，很美。

李连杰和邹兆龙在雪地里殊死搏杀，要拍正面戏时，顾长青上场，他摆pose。

关键时刻，李捕头拔出背部飞刀，鲜血喷涌而出，映红了雪地。

就在这时，牡丹也从雪地爬起来。

“你若杀他，我便用这把刀杀你！”

她的手握住胸口飞刀。

“不要拔刀，这样你会死的。”顾百户关心着她。

李捕头没说话，他的飞刀向顾百户飞去，只听“嗖！”的一声。

牡丹也发出飞刀。

“当啷！”一声。

两把飞刀撞到一起。

李捕头躺在雪地上，抬眼看着天空。

牡丹也倒在地上，顾百户跑过去抱住她。

在她临死前，他表达出心中爱意。

这就是典型的孩子死了，来奶了。

中远景镜头里，雾凇很美，天上飘落着雪花，顾百户抱着牡丹离开。

“咔！”

听到喊咔，顾长青把林青霞放下。

他问李屏宾：“老李怎么样？”

“这场雪，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最后一场戏，拍的太棒了！”

顾长青接过小周递来的大喇叭，他拿着喇叭喊：“我宣布！《十面埋伏》正式杀青。”

从7月中旬到11月中旬，这部影片拍了四个月。

室外是零下，他们来不及庆祝，赶紧回面包车里暖和会。

这面包车是哈飞产的松花江牌，引进铃木SK410面包车技术，改造后在1985年推出。

在国内八九十年代很火，不知为何，2000年以后松花江面包车就不行了。

众人回到宾馆后，先在房间里暖和一会。

顾长青换衣服时，他把剧组小周叫过来。

“导演，您叫我？”

“你去定一家比较高档饭馆，咱们剧组晚上开杀青宴。”

“导演，咱们晚上去长春元盛居吃火锅，住在长春宾馆也比较好。”

“可以。”

顾长青一摆手：“叫大伙收拾一下，咱们去长春。”

摄影机、胶片、拍摄器材都装面包车上，他们十几人坐车去长春。

开始感觉没多远，也就一百公里，因为下雪天路不好走，两个半小时才到，在宾馆开好房，已是晚上七点。

这家元盛居火锅后世还开着，能开30多年，证明这家店不一般。

他们在包间吃涮肉时，感觉很一般，羊肉的品质也一般，牛肉也很一般，麻酱还可以，烧卖好吃。

吃饱后，顾长青安排他们去洗浴洗澡。

文沈阳，武长春，异域风情哈尔滨。

这是后世的顺口溜，现在还没这说法。

在大厅换鞋时，林青霞靠近顾长青身边说：“你们东北洗浴，很像东京的洗浴。”

“我们东北人可没鬼子这么变态，洗浴许多国家都有，德国人也喜欢洗浴。”

南方的脏，和北方的脏不是一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