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亲手将披肩落在他肩上,抬手时双眸相触,我神色一怔,恍惚间我仿佛在他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伤感和委屈。
宫远徵见我迟疑,从我手上接过披风,他双肩耷拉下来,默默低下了头,“多谢。”
他披上时腕间的两根花绳从我眼前掠过,簌簌雪花落进他眸中,面容比漫天风雪还要冷上几分。
我心里乱作一团,愣神时见他要走,下意识开口拦住了他,“阿徵!”
他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垂在身旁的手一点一点攥紧起来,拼命克制自己心底的不舍。
我鼓起勇气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口,意外的是他虽眉心紧蹙,却没有挣开我的手,“你能不能把这花绳还给我?”我试探着说,话落有些懊悔地阖了阖眼。
我明明想问他是否当真不记得我了。
宫远徵侧眸看我,眼神冰冷而锐利,脸庞紧绷,沉默片刻后问道,“它对你重要吗?”
“重要!”我紧紧盯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眶,“很重要!”
“那你为何不好好把它留在身边,偏要弄丢呢?”
我双手抓紧他的手腕,从他寂落的眼眸中仿佛看到了压抑的苦涩,“我是想把它留在身边的,可我更希望它完好无损地存在这世上。”
担心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我努力压抑情绪,“我知道你不记得了。”
我倏地体会到宫远徵当初面对全无记忆的我该是怎么样的失落和难过。
相爱的过往只留在了一个人心里原是这般心酸难言。
他轻轻挣开了我的手,风雪中单薄的身影更显孤冷,“丢了的东西还是不要执着于失而复得了。”
这一次我未再隐晦自己的感情,迈步挡住了他的去路,“阿徵,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弄丢了。”
我又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他水光莹莹的双眸,方才月长老说不确定我是否还会再次陷入昏迷,不知为何我心里很是不安,莫名觉得宫远徵的平和中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决然。
在这之前我一定要他知道我十分在意我们的感情,无论他是否还记得。
宫远徵见我再次握紧他的手腕,倔强地不肯放他走,脸颊骤然升起一抹红,迅速蔓延到耳根,颇为慌乱的避开我的视线。
雪宫内雪公子正从门边偷偷向外张望,雪重子将炉火熄灭,偏头睥了眼,“你怎么事事都如此好奇呢?”
“我们三人让一个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人去送披风好像不太像话……”雪公子直起身,颇为心虚地嘟囔道。
“那你怎么不去?”月长老垂眸抿了口的药粥轻笑道,“恐怕你去了,徵公子心烦的后山之人就又多了一个。”
“又?他还心烦谁啊?”
“他。”雪重子侧身指了指月长老,转而斜睨了眼雪公子,“今日你说要去月宫寻月长老时徵公子的脸色冷得都要结冰了。”
“可是他不是不记得了吗?为何还会如此厌烦月长老呢?”雪公子不解。
“他先前不知冷商在雪宫都夜不能寐,想必那厌恶已经深入骨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