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匆匆向前走去,完全不理会身边的宫远徵,他焦急地追在我身后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竟要做我的新娘。”
“与我何干?”我脸色凝重,忍不住说些气话,“徵公子自己抉择便是了。”
“冷商!”宫远徵握住我的手腕,令我驻足看着他,“我确实与她相识。”
谁又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不相识的人倾心,“我对她全无印象,所以她是在我离开的那三年与你相识的?”
宫远徵瞥开眼睛,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生怕我拽开他的手,“是。”
我手腕处已被他握出红印,蹙眉挣动几分,宫远徵走近一步道,“我自戕那一年,哥看我整日闷闷不乐便带她来了徵宫……”
我心口酸涩,忽然有些不忍。
“她确实眉眼间与你有几分相似,哥当时很担忧我再次寻死,才带她来看我的。”宫远徵垂眸努力措辞,“我当时神情恍惚,把她错认做你……”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眶一酸颤声道,“宫远徵,你们……”
“我当时……”他瞥了眼我微红的眼睛,悄悄莞尔,“抱了她一下,后来也郑重道歉了,仅此而已!”
我愣怔片刻,意识到他的小心思后咬牙道,“你……”
宫远徵弯起唇角,他刚刚故意将解释说得暧昧是想看我作何反应,见我果然着急了,心中不免愉悦道,“善妒可不是好事。”
“才没有!”我被戳破心思,恼羞成怒道,“放手!”
他拉着我的手腕又拽近几分,连廊上冷风轻扫,我们几乎拥在一起,“可是我喜欢。”宫远徵明澈的眼眸满含笑意,不远处的晚樱将头又埋低几分。
我气他故意耍心思,口不择言道,“我现在就去长老院择婚!”
“你敢!”宫远徵沉声愠怒道,“那我及冠便立刻娶你!左右不过三四个月,总比你那些素未谋面的公子来得快些!”
“我不同意,你还能强娶不成?”我拼命挣脱他的手,“松手,很疼!”
宫远徵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力道重了些,连忙松开我的手腕。
我对他的戏弄十分不满,“你有你的羽小姐,阻挠我做什么?”
宫远徵听后眸色一沉,他揽住我的腰凑近低声道,“你最好不要在择婚一事上惹恼我,否则我可保证不了自己会做出什么!”
我在他暗淡的眸中嗅到一丝危险,但仍不愿轻易低头,“你无耻!”
“你以后会知道‘无耻’在我们之间可不算诅詈的话。”他盯着我的薄唇,喉结悄然滚动一声。
我闻言愣怔地看着他,耳尖通红,一时竟忘了反驳。
“宫冷商。”一道稚嫩的童音从不远处传来,商宫的三公子,也就是宫紫商和我那年幼的弟弟正站在连廊中央望着我们,身边是他的管事侍女。
“果然是你。”他撅嘴说道,“我爹说你应该回商宫辅助我这个未来宫主,而不是赖在徵宫!”
宫远徵一听松开我,偏头看向宫泊商稚气的脸,眉眼间的戾气吓得那孩子向侍女身后缩了缩脑袋。
“你见过你爹?”我抬眸敛起怒气,上前几步正色道,“我听说宫门里许久没人见过他了,你竟能见到爹?”
“当然了,一炷香之前刚刚见过。”宫泊商得意地笑了笑。
我指尖悄然收紧,忍下恨意淡淡道,“他在哪?”
“他就在……”宫泊商刚要开口,身旁的侍女急忙捂住他的嘴,她慌忙跪在地上,“商公子年幼,胡言乱语,还请二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宫泊商虽年纪尚小,但自幼被娇宠得蛮横无理,他抬手便打了那侍女两个耳光,“谁让你碰我了,下贱东西!”
宫远徵走到我身边,抱臂看着宫泊商讥讽道,“难怪商宫日渐没落,有你和你那整天追着金繁到处跑的姐姐,不衰败才怪呢!”
“你说什么!”宫泊商指着宫远徵,“我以后跟你一样是一宫之主,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稚嫩的语气让人忍俊不禁,但宫泊商身旁的侍女却被这话惊得浑身颤抖。
“你知道我是一宫之主?”宫远徵冷笑一声,起了逗弄的心思,“你以后若是再敢对你冷商姐姐蛮横无理,我就偷偷把你抓到医馆做药人,整天与老鼠、虫子、蛇蝎为伴,喝最烈的毒药,让你疯聋瞎哑,痛不欲生!”
宫泊商听了虽目露怯意,但仍不肯作罢,“她是我姐姐,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我眯起眼睛,不怒反笑道,“我听说后山的异化之人最喜欢把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子当玩物,剥皮抽筋喝血,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你爹和姨娘!”
果然宫泊商听完我的话惧怕不已,撇了撇嘴后失声痛哭起来。
我又上前几步,侍女吓得深深埋头跪在地上,“求二小姐莫与商公子计较,他年幼失言!”
“你以后如果再敢对你姐姐宫紫商出言不逊,视若无睹,我和徵公子的话立刻奏效,听见了吗?”
宫泊商脸上还挂着泪,胆怯点头,他拉着侍女落荒而逃,直至跑出几步才敢回头道,“我这就去找我爹,说你们欺负我!”
“他最好活着等到我。”我冷笑一声,心中暗自道,宫流商实在活得太久了,也该为自己犯过的罪恶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