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繁。”
他手里握着药膏,我伸出未受伤的一只手,“我来吧。”
他拉了拉衣领,冷着脸咬牙说道,“我哪里比得上医馆的医案重要,我自己来就行。”
见他脸色苍白,眼神冷冷的,我唇边染上无奈的笑意,“医案不尽快整理好,会影响医馆的正常运作,这也值得生气?”
我下意识开口哄他,竟也逐渐开始慢慢接受自己这些本能反应。
宫远徵冷哼一声,“医官那么多,交给医官就是了。”
我本就是闲来无事,顺手帮忙而已,见他脸色阴沉便佯装要走,“看来徵公子可以上药,那我便回医馆了。”
他急忙伸手扯住我的衣袂,“你看我能自己上药吗?”
宫远徵唇角微微下垂,“亏我还夜半给你煎药医风寒,没良心!”
我重新坐下身,“疼吗?”
“不疼!”
悄悄弯起唇角,我伸手戳了下他淤青的地方。
许是我的指尖太凉,宫远徵缩了缩肩头,扭头惊诧地望着我,“你干嘛?”
“疼就说疼……”
你以前不是最会撒娇说疼了吗。
宫远徵一怔,而后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你记起来……”
“没有。”我打断了他的话,拿过桌子上的药膏。
“我也不知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他眸中的惊喜没有消散,“没事,下意识的话也好。”
宫远徵轻轻将衣领拉开,我犹豫片刻,放下了抹药的木牍,在指尖呼了几口热气,然后将药膏在指尖揉开,轻轻抹到青紫泛红的肌肤上。
他的肩膀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喉结也随着我抹药的动作不禁滚动,“是和雾姬夫人有关吗?”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攥成拳,他眼波流转着轻咽一口气,“嗯。”
抹好药后,我在伤口处轻轻吹了几口气,想着能缓解痛感,宫远徵立刻拉上衣服不自在地说道,“好……好了。”
他边整理着领口转过身,“我和哥哥怀疑兰夫人当年的医案有问题,宫子羽并非宫门血脉。”
我将药膏合上,刚要开口门外传来了侍卫的通报,“徵公子,莫山先生来了。”
宫远徵望向我,以为是我叫来给他上药的,“不是我。”
“让他进来吧。”
这时我们才看到跟在莫山先生身后的晚樱,她红着眼,还在不断抽泣。
“出什么事了?”我跟宫远徵对视一眼,还以为宫尚角出了事,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徵公子,二小姐的手腕伤着了,您快瞧瞧吧。”
宫远徵这才发现我尽量藏起来的裙摆沾上了泥水的污渍,“怎么回事?”
“二小姐急着来看您,在山路上跌倒了。”
宫远徵拉过我的手,因为衣服的擦动,我蹙眉“嘶”了一声。
他拨开我淡紫绸衫的袖口,入眼是大片擦伤的伤口,宫远徵倒吸一口凉气,沉下眼眸嗔怪道,“怎么不告诉我呢?”
“把药箱给我。”他从莫山先生手中拿过药箱吩咐晚樱道,“去打盆温水来。”
我盯着他细致处理伤口的样子宽慰道,“不碍事的,以前外出的那两年,这都是小伤。”
“现在你在宫门……一点伤都不行。”
许是不愿想起往事,他垂眸隐没了眼里的疼惜。
“这几天小心别碰水,明天我给你换药。”
我轻轻点了点头,对他的关心并不排斥,“好。”
“……你还伤到别的地方了吗?”他犹豫着别过脸,“要不要我派人去医馆找女医官给你检查一下。”
“没有,没有。”我连连摆手,因为抬手牵扯了伤口,灼烧的痛感再次袭来。
“慢点。”他按下我的手,而后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我垂眸思索片刻开口道,“医案的事,你和尚角哥哥还是小心为上,雾姬夫人在宫门这么多年,计谋手段可不一般。”
“嗯,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