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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集 疯与狂

一旁的肖踌始终没吱声。因为他的那颗心早就听碎了,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心痛。从小到大,她比我的痛苦多得太多。但她用自己的所有能力爱护着大家,却始终没能遇到一个真正了解她、为她化解心事的人。看看手机,电量不足了,想拿给师傅看看怎么办的,所以又靠近了一点。

“你离我远一点,行不行!”昕儿更是烦躁地咆哮起来,伴着从未有过的狂速心跳,一巴掌打向肖踌伸过来的那只手,差点给手机打飞了。蒋理赶紧再给她拉回怀里搂着,并打手势让徒儿暂时离开。

使劲打肖踌时,昕儿的一只脚心突然变麻了。麻木的感觉持续向脚面、向脚脖、向小腿漫延,这条腿也就由下而上渐渐失去了力气。不得不,她赶紧抱住姑父的腰部不再动弹,感觉着那麻木感继续漫延至大腿。待这条腿全部疲软无力后,另一条腿也从脚底向上逐渐麻木失力。两腿都疲软了,麻木感变成一股被抽空的感觉上升至下腹部,继续上升,慢慢升到上腹部,升到胸口,升到气管……蒋理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体渐渐下滑、但不是平日里犯病的状态,吓得赶紧大叫仙娘拨打120。冰美人在手机里听见了异样,大声问“怎么了”。肖踌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拿着电话愣在了那里。

这是病情加重后,又换的一种犯病方式吗?蒋理闭上眼睛,两手加大力量勾住昕儿的腋下,让她趴在自己的肚皮上,轻轻地摇晃着,感受着她的身子不断地加重,感受着她逐渐娇弱无力的状态,感受着苍天不公。自己也已无力再想其他了,就这样晃着听仙娘替徒儿回答电话,静等着救护车的到来。又有路人好奇地看两眼,但没有人打扰。公园里恋爱拥抱的、失恋哭闹的,都是常景,并不值得围观……四周一时无人语,只闻花香鸟鸣。

此时,昕儿的脑袋已滑落在姑父的大肚皮上,软乎乎的好暖和,来回晃悠地好舒服。心浸花草香,思飞鸟脆鸣,昕儿仿佛享受着自己即将离世、抛弃一切的轻松感。那些乱七八糟的曾经,此刻已经全都消散了。痛不欲生的心情,渐渐平和下来,狂躁的心跳也逐渐减缓。那皮球泄气的感觉本已升至咽部,已是堵着嗓子憋得慌了。但这一会儿,身体竟又仿佛被接上了输气管,憋气的感觉就停在了咽部,犹豫了数秒又来了个原路返回,逐步向下释放了气管,释放了胸部,释放了腹部,释放了大腿,释放了脚……就在她即将下滑至半蹲的状态下,就在姑父要使劲给她抱起时,她又自己站起来了,没事人似得看着救护车由远及近来到身边。

对医院救护人员回答了一声:“是我。”昕儿配合睡到担架上,由救护人员抬进了救护车。刚才,救护人员一边忙着准备事项,一边向家人询问了病人的情况,现在笑着询问乖乖躺在车里的昕儿:“要不要再来点氧气?”昕儿乖乖地点点头,享受了一会儿吸纯氧的难得待遇,很快又来到了蚌医二附院神经内科。

昕儿住院观察了。只要不是夜晚睡觉时,她醒来就哭闹。因为无需别人勾起她的回忆了,那些曾经总是主动反复来袭。她无法阻止那些持续不断的撕心裂肺的痛,只得反复大哭大嚎着,诉说着,宣泄着。同屋的其他病床家属听见了,向仙娘确认各类情况的真假,得到肯定回答后心疼地感叹:“难得的好孩子。”主任亲自带她做了脑电图,向仙娘询问了情况,开了药方让昕儿暂用,并劝仙娘还是带她到上海BJ去看病,总归这里的检测仪器还撵不上大城市的发展脚步,千万不要再让病情进一步恶化。但这一次,主任没再对昕儿反复强调注意脑部的休息了。

这次开的药竟是卡马西平,神爹曾经的用药。昕儿按量服用后,只觉睡意大增,再睡也是两眼惺忪。偏偏出院后,又遇上单位给每位职工拍电子头相存档案。昕儿面对镜头使上最大的力气,还是没能把那眯缝眼睁得大一些,留下了一张比肖踌还“小眼司令”的照片。这状态不用别人劝说,她真得背不进任何新知识了。但稍有清醒,还是又冒出那些杂乱无章的曾经,不管脑子有多困。就这样,她一会儿犯病躺下无声息,一会儿又哭着嚎着发泄怨恨。上班时,蒋理害怕她还是这状态吓着大家,只得随时陪同了,与大家感叹:“鲁迅先生说得对,‘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幸好,她发泄出来了。”姐姐们也尽量让她睡觉休息,或耐心地反复劝她去大城市看病。

幸好,她如今在单位里仍然很少发泄情绪,但未来越来越严重怎么办?冰美人加快了探寻的脚步。这天打探到一个激动人心的新消息,赶紧打电话通知讲理爸:上海有一所在建医院,据说集中了全国许多神经科的特等医生,大约明年开业!

蒋理赶紧又把这消息转告给所有相关人士,包括同事们,方便为昕儿请长假提前做个心理准备。大家都很期待,也很担心:依昕儿这状态,可以撑到明年吗?如今连她最重要的大学毕业证都不在反复念叨的范围内了,医院盖好了她去不去?会不会,就像对着打死也不爱学习的孩子谈《少年中国说》——她就是不愿往那事上想,再谈也没用?

“平时说她姑妈:豆大的事情当炸弹——把自己气死噎算(拉倒)!她怎么也成这栽子了呢?都说侄儿像姑,看来侄女也有像的时候。”蒋理对所有好心人半开玩笑半悲哀地叹着气。

除了考试,机调员也需要定期学习的。散学后的肖踌没有回家,站在公寓楼的窗外痛心地看着昕儿,看她又在使劲撑着惺忪的双眼不停地写文章。只有一位姐姐在场,抬头发现了窗外不舍离去的身影,故意问话:“什么人?光(只)在那偷看,不想法给个制止!”

上周,师傅去上海亲自查看医院,回来的路上感冒了。害怕传染大家,就在家里呆着,等病好了再过来。这些天,都是由仙娘接送昕儿上下班,还是不需要他这位同事额外的帮忙。但是今天,忍无可忍的胖妈真的带上瘦爸,与女生全家会面去了,回家不知是不是末日。有些话再不说出口,也许真得就成末日了!所以,今天,他要在回家之前,与昕儿认真地说个清楚。

被姐姐这一逗,他仿佛有了走进屋的理由。他走进去了,很冷静地来到昕儿身边,轻轻问道:“今天下班,我陪你走回家。有什么心事,一路尽情地说,好不好?”

“别人看我们俩走一块,算什么的?”昕儿已经来不及顾及他的面子了,凶巴巴地问话,只希望他离自己远一点!但此时的肖踌,已经备好了充足的理由:“这里是工作岗位,你的不良情绪会影响乘务员们出乘情绪的。我有急事,需要你帮忙想办法,但又不能让别人听见。”这话顿时让昕儿收起了情绪,一边努力控制着火气,一边低头继续写文章了。这,算是默认了吧?肖踌再试着给仙娘打电话,说今天由他送昕儿回家。昕儿也并没吱声。姐姐在旁笑:有备而来。

等啊等,终于下班了。走出段大门,昕儿不耐烦地催促着:“什么事,快说!”

往年的秋分时节,中午应该还是可以穿短袖的热天。而这接连三天,只下小雨没见太阳,提前开始了一场秋雨一场寒。此刻不下雨了,迎面的西风仍然凉嗖嗖。

“嗯——是这样的,”肖踌想看着昕儿的表情说话,却不敢。使劲抠了抠手指,“我妈说,如果找个合适的,准备给我强迫结婚。你看,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家长说的算!我娘不让我考高中,我不就去中专了吗?”果然,昕儿仍是满身带刺。

很快就要到家了,很快就没时间了。肖踌顾不上害怕了,转头看着昕儿的眼睛:“但我不爱那个女孩,结婚后怎么幸福?”她应该听得懂……

“你见过那女孩吗?没见过,怎么知道爱不爱?家长养你,你就要报答!有人爱你,更要学会珍惜!”说到这,昕儿又大哭起来。

是啊,有人爱你,就要学会珍惜呀?肖踌很想这样反问,但也知道她会怎样回答,又害怕她不停地回想起痛苦的一切,只得含泪闭嘴。

自从在龙子湖边听了昕儿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肖踌渐渐陷入深深的自责:如果打从第一次与她聊天开始,少说一些自己、多问一些她的曾经,或许也能让她提前减少一点痛苦,或许也就有了走入她心扉的可能。就像当初看见三年级照片里的她,笑得如此灿烂,为什么长大后变成微笑类型了?提到她的发型时,她并没生气,就应该继续问下去做深掘,不就给她心中埋藏太深的故事带出来了吗?特别是,她在从不感觉寂寞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有孤独?不还是在前进的路上,有心事却无人理解吗?都问一遍,不就让她早早地把眼泪分批释放出来了吗?在自己真心爱恋的女孩面前,都未能做个知根知底的朋友,自己确实笨!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笨!

但如今,似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嚎哭了两声,又哭诉起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曾经,反复,再反复。她到底为何如此爆发?肖踌开始心烦意乱了,埋怨自己仍然不知应该怎样劝解;着急再这样下去,她最终会变成怎样;害怕父母那里的“工作”已取得进展,而家已越来越近……一时间,心烦意乱里泛起越来越多的无奈、痛楚和压力,竟然渐渐衍生出一了白了的意念。这哪可以?肖踌赶紧深吸一口气,昂头看着天:别想其他,看天,看世界,看美丽的一切。

这是远方的一位妹妹教他的散心方法。特别是在几乎听不进任何劝说、即将绝望之时,全身心地感受温暖的阳光,可以逐渐放松身心。但现在还是阴天,只得再放眼向前。前方路北,烈士纪念碑威耸在高高的山顶之上,头顶蓝天,青松环绕,静静眺望着不断变着模样的龙子湖。

走半小时了,有点累。昕儿刚才将那些谱又都背了一遍,好像这一会儿也不知再从哪一段说起了,只觉心中空荡荡地绝望,有苦说不出。

肖踌一时听不见她的激动话语,扭头看她,发现她也正在看着烈士墓。仿佛遇到了可以共论的话题,肖踌感慨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如果现在有机会救人一命,我也想成烈士。”

“是的,但我不想留名。”昕儿又说话了,却不冷不热地接上这么一句。肖踌一惊,赶紧问她:“干什么?”

昕儿面无表情地指指路南,带他穿过胜利东路,继续向西走。一声不吭,看着两侧烟波缥缈的湖面,看着随处游玩的人们,两人渐渐踱过了珍珠桥。身边的一切,都不断地挨个向后缓缓移出视线,肖踌就这样莫名其妙又提心吊胆地跟着走,突然发现穿越胜利路的那条水蚌线越来越近。难道……肖踌猛然惊叫起来:“有人看守道口,不会有人卧轨的。我们帮不上忙,不要给兄弟们添乱。”

昕儿淡淡一笑,没看他一眼,仍然一声不吭。穿过那条摆摊卖风筝的南北向小路,站在一个面积并不算大的天然水塘前,停下了脚步。

水塘东南面傍着一座青山,塘水中倒映着静静的碧影。仅此而已,无人问津。伴着东边天生美丽宽阔的龙子湖,伴着北边车水马龙的胜利路,它显得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无用。况且记得老人们说,每年这个塘里总会有一两个人溺水,应该是因为塘水过凉又过深。因此,这塘被大家习惯称为害人塘。

是的,它存在世上,多余,无用,还害人!昕儿的泪水又无声地流了下来,没再嚎啕。此时的她,因为不停混在一起的曾经,已给她搅得身心无力。脑子又没有能力再去想到底怎么了、应该怎么办,只剩下还有许多恩情不知怎样报答,不如做个好人为终。“此时生死勘最真,舍却一身活万身。既然这个塘每年都收人,今年就让它收我吧,省着又让某一大家子人哭泣。”昕儿安安静静地擦了眼泪,似乎还微笑了一下。

“这个健身塘里收个你,为什么可以防止别人家哭泣?”肖踌还是弄不懂昕儿在想什么。

“这明明是害人塘,啥时变成健身塘了?为什么连你这样的人也来骗我?”昕儿一下子又情绪爆燃,似乎绝望透顶,哭着对肖踌咆哮起来。

肖踌愣在了那里,久久不能动弹。只觉泪水满眶时,才知道是自己的伤口又被最爱的人重重地戳了一刀。终于,肖踌也放声咆哮了:“我骗你干什么?我可能骗你吗?最起码,这辈子的我会骗你吗?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

昕儿哭嚎地更响了,就在那哭。因为这所有问题,她都不知怎样回答了,只知道心痛。

问她她不应,问天天不答,只觉自己就是人人嫌弃的笨蛋,最大的笨蛋!肖踌恨劲抹去脸上的泪水,继续抽泣着对昕儿叫道:“我现在就跳下去,你就站这看着,看能否防止你伤心哭泣,行不行?行不行!”

“不行!”伴随一声雄厚的喝令,两人被两只大手一手拉住一只胳膊,一下子甩离了塘边,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迎风中,一个上身满是肌肉的男子打着赤膊,本着脸责问道:“我们这里,只欢迎敢于挑战又有能力活下去的人。你们够资格吗?”

“我想救人一命,都不够资格吗?”不等肖踌回答,昕儿抢答后又绝望地痛哭出来。男子看着弱不禁风的她,训斥道:“除了看你快被风吹塘里去了,我没看见哪里有人喊救命。你救谁!”再转头问肖踌,“你个男子汉又哭啥的?”

差点栽倒的肖踌被刚才的突如其来吓懵了,很快又被昕儿的叫声震醒。这被男子问得满心委屈,但哭的原因太多,一下子说不全面,更是急得他一边掏擤鼻涕的纸,一边抽泣着说出最简单的一个原因:“我说这里是健身塘,不是害人塘,她不信!”

“她不信,你让她看看塘边呀?”男子指了指沿着水塘边的一间间小屋,白亮亮的一排子依在青山下,环绕碧水旁,“大概是2005年,这里就成立了冬泳协会,我是07年入会的。凡是有水的地方,都有过落水人,正常事。但这里早已不仅仅是健身的地方了,还是挑战严寒、证明毅力的地方。所以,如果你们不具备救助落水人员的本领,就别来给我们找麻烦,别再把这里变回曾经的害人塘!”看两个小青年有苦难言的模样,料定这样问不出个缘由,男子一边活动着筋骨热乎身子,一边试着换话题:“既然此生有缘在一起,干嘛不找个解决办法,好好活下去?”

“我没和他在一起!”昕儿急不可耐地叫起来。再看这人不停地活动身子,下意识里感觉到他冷了。一股暖,一股愧,并着一时不知怎样解释的急躁,昕儿脑海中又泛起那股似曾相识的快感,呆呆地看着水塘。男子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先看她直愣愣地盯着水塘,又看她以仿佛准备下水的姿态向前迈步,解着衣扣向前冲!

“不要!”肖踌一声尖叫的同时,男子一把拉住昕儿,却又瞬间感到远大于常人的冲力,一使劲将她紧紧搂在了怀中。水塘边,西风中,昕儿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水,男子从怀中向全身快速发热。

自己反应太慢,她被别人打着赤膊抢先抱怀里了!肖踌眼睁睁看着壮男紧紧地抱着瘦弱的昕儿长时间不放,心里被无数坛陈醋熏得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因为他明白,壮男比他有力气,比他反应快。万一再跑了没抓住,掉塘里就要命了。为何在她面前,自己总是比其他男人笨一截!肖踌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顾不上看那男子已是怎样的表情。

渐渐地,昕儿缓过劲来。男子看了看只会哭不知抢的肖踌,将昕儿推给他:“快,抱着。”肖踌顿时停止了抽泣,但又习惯性地害怕被熟人看见,两手抬了抬又举棋不定地愣在了那里。

“撒手掉水里,我不帮你捞!”男子瞪眼一声吼,肖踌终于闪电般地一把将昕儿揽入怀中,闭上眼睛感受自己的瑟瑟发抖。我又抱着她了,终于又抱着她了。但为何,每次搂她入怀,总是这样迷迷糊糊的她?肖踌又哭了,眼泪从不愿看世界的眼睛里拼命挤出,随着不停打颤的身子,不停地向下滚落。

男子喘着大气活动着胳膊,问昕儿这是怎么回事。肖踌睁开眼睛,回答是癫痫病,而且越来越严重,成这样子了。

男子一手掐腰,一手指向塘水做指教:“听着,小子。不想让她掉这塘里,你先带她看病去,把她病治好!没人可以时刻照看她一辈子。”缓一口气,“她在这快吹感冒了,我不再与你费话。不管你俩啥关系,就凭你对她的紧张度,可以看出如今的你离不开她。就凭这辈子你抱着她流过泪,先同她家人带她把病治好去,做个坚持到底的负责任的男人。否则,你也永远不配做这塘里的男子汉,不准沾这塘里的水!”

可是,我俩既不是一对,她也不听我的话呀?肖踌流泪看着男子,好想再与他说点什么,但人家再不运动也会冻着的,何况一言难尽。肖踌只得感激又难过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看男子跑开,看男子又突然回头叫一声:“喜欢,就大声说出来!”又很快跑远了。

说出来,有用吗?肖踌抱着仍然迷迷糊糊的昕儿,闭上眼睛轻声念着:“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好希望此时的她可以在朦胧中听见,可以静下心来理解,可以微笑着接受。但自己心中又猛一刺痛。因为他又突然想起,此时没人可以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更没人可以接受他的所想。就算她听见了,那也只会是一翻哭嚎大闹,打碎自己的一场白日梦。

一时间,心痛得难以呼吸。肖踌又想起男子最后留下的那句要求,睁开眼睛放声对着塘水大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为!什!么!”

泪随风飞,散入秋泥,没有任何回应……

(下节提示:昕儿主动与肖踌领了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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