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的专栏里,我提到过自己的许多种奇怪梦想,比如当特工、学魔法、去海底城……相较于它们,今天要说的这个梦想其实比较容易实现,但常被批评为“太消极了”,那就是——归隐,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呆着。
还记得小学时候的暑假,阳台上有一处凹地经常积水,积水上摊着一块洗衣板,我就坐在那块洗衣板上看《鲁滨逊漂流记》,幻想自己也像鲁滨逊一样正坐在大海中的一块木排上。
这本书讲的是主角流落孤岛28年垦荒的故事,其实很积极奋发,也难免沾染了一点那个时代的殖民主义思想。但我的阅读感受不是这些,我想的是:主角可以无人打搅独处28年,也太爽了吧?
到了初中时期,面对越来越大的学习压力和人际关系上的矛盾,我的梦想也更新了:语文、地理和美术,把我的这三个强项结合到一起,足以在日记本上规划我的世外桃源,那是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山谷,气候适宜,我独自居住,自给自足,忙完家务和农活就写书看书。
嘿,这不就是著名田园生活博主李子柒吗!
再往后,随着常识逐渐增多,我的归隐梦想渐渐冷静了下来,就像最近看的一个热门网络段子里写的:一个女孩想践行李子柒那样的田园生活,男友冷酷地问她:“你见过旱厕吗?”
我倒是见过旱厕茅坑里肥肥白白的蛆,但我没沤过农家肥,没独力养活过任何动植物,也没杀过鸡和鱼——简而言之,成年之后回头看,无论荒岛求生还是田园牧歌,都是体力活,也是技术活,而阿宅只配坐在有WIFI、空调和电梯的楼房里收快递。
可既然这个“想当李子柒”的故事能成为热门段子,说明渴望归隐田园或无人岛的肯定不止我一个。古往今来,想归隐避世的人太多太多了,其中最出名的一位当然是陶渊明,不过随着时代变迁,人们对他的认识似乎也和语文课本上写的不太一样了——“不为五斗米折腰”“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的句子,经常被当成“消极厌世”“社会适应力低”的证据,也有人批评说,这种归隐幻想是个性懦弱者无法承受竞争压力的表现,可我的观念则正相反。
回望陶渊明的诗歌,他那么多次提到自己“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这些诗句一点都不消极,字里行间满溢着生机,也符合《论语》中“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的儒家处世态度。而如果这些句子还不能让你明白其中的意义,我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里,其实也早已经用另一种方式揭露了答案——
日本动画《秘密花园》改编自美国女作家弗朗西丝·霍奇森·伯内特的同名小说,讲述任性的小女孩玛丽在父母双亡后被送到英国约克郡的姑父家生活,她在知更鸟的指引下找到了尘封已久的秘密花园的钥匙,通过这个花园,她了解了悲伤的姑父的往事,帮助病弱的表哥健康起来,让快乐与幸福重新回到了这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