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生钳工出身，人送外号“八级半”。两年前李兆生承包了一家街道小厂。厂子里有十几个工人，平时主要是做一些铁锅、茶壶之类的日用品，赶集的时候卖给散客。

去年的时候李兆生凑热闹，去了趟广交会。广交会场外，李兆生看到了赵志刚的钢制暖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高科技的电视冰箱他做不了，这种造型时尚的暖壶他能做啊。

从广州回来，李兆生开始模仿赵志刚的水壶做钢制暖壶。

出于工人阶级拧巴的性格，李兆生选择了与赵志刚的钢制暖壶一样的304不锈钢。为了这批钢材，李兆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但是

根本没人买。价格太贵了。

1993年，美国人均收入29，000美元。中国人均收入2，000人民币。

花了那么多钱做出来的暖壶没人要，堆积在仓库里。工人的工资也发不出来，堵着门口骂街。这几天愁得李兆生腮帮子都肿了。

办公室里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李兆生正对着镜子，张着嘴，看自己肿起来的牙床。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李兆生觉得很陌生。

“我是赵志刚，就是在广交会场外卖暖壶的那个。”

李兆生一愣，这是找上门来了？虽然那时候李兆生还没啥知识产权的概念。但是仿造他人产品，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安稳。

“啊，你好。”李兆生回答道。

“你那边暖壶挤压了一大堆吧？”赵志刚在电话里问。

“你怎么知道？”李兆生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过来一趟吧，我全部收购。”赵志刚说出了一个让李兆生意想不到的答案。

挂了电话，李兆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好像也没跟这个叫赵什么的人打过交道啊。

刘宝成望着赵志刚的眼神有点儿疑惑地看着赵志刚，直到两人回到金属制品厂的办公室。

“大刚哥，你给谁打电话啊？”刘宝成问道。

赵志刚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上辈子跟这个人打过官司吧？

“上次在广交会碰上的。他有个小厂子。产品质量还行。”赵志刚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宝成啊，我说几点，你记一下。”赵志刚赶紧找了个话题，阻止刘宝成继续问下去。

半个小时后，李兆生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李总，李总，欢迎啊！”赵志刚站起身迎接。

李兆生笑着进来跟赵志刚和刘宝成握了手。

三人落座，赵志刚开门见山地说：“李总，我想收购你仓库里所有金属暖水瓶，不知道李总意下如何啊？”

李兆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地脑子都懵了。

“李总，李总？您要是同意，具体细节您跟我们刘总谈。合同我们准备，明天咱们就能交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