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啊，你弟弟妹妹在哪儿年初中啊？”高老师不禁问了一句。

“钢厂附中”赵志刚说道。

“哦，学校不错啊，怎么搞的啊？”高老师边看卷子边说。

这时候沈桂芝放下卷子对赵志刚说：“你弟弟妹妹基础太差，我给他们补课的话就得每周都过来。你觉得可以吗？”

赵志刚想了想，弟妹们上初一，没看到有学校安排补课的，所以觉得应该可以，就点了点头。

“那行，咱们从这个周末开始吧。”沈桂芝摸出钢笔，写了个地址，把纸条交给赵志刚。

赵志刚取出二十张十元的钞票，薄薄的一叠，双手捧着送到沈桂芝面前，“这是第一个月的补课费，您收好。”

沈桂芝看看高老师，高老师点点头，沈桂芝就收起了那叠钱。

办了这个事儿，赵志刚颇有些成就感。他这个当大哥的终于可以照顾弟妹了。回了家，他把这事儿跟爸妈和弟妹说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家五口人，除了他，就母亲笑了笑。两个小的不用说，增加了课业当然不高兴。父亲听完也只是哦了一声。

张磊家在钢厂的新宿舍区。宿舍区院子里停着上次张磊开的那辆蓝鸟。

没想到开门的是孙晓梅，赵志刚也是愣了一下。孙晓梅满面尴尬。

“是志刚啊”张磊看见了门外的赵志刚赶紧过来换下孙晓梅。“快进来”张磊让开门口。

“不了”赵志刚也觉得挺尴尬，取出700块钱，还给张磊，“上次谢谢你了。”然后把买的藕粉、奶粉、麦乳精的袋子递给张磊，继续说：“这是给叔叔阿姨买的。”说完就要告辞走人。

“志刚啊，快进来。”张磊的父亲见儿子开个门都老半天就出来看看。正好看见赵志刚。

张磊的父亲张建国是钢厂厂长，跟赵志刚父亲前后脚进厂的。不一样的是赵志刚的父亲是退伍兵。张磊的父亲文革后考了大学成了干部。

两个人的父辈四十年的交情，不是朋友也是朋友了。

赵志刚被张建国叫住就没法走了，只能进屋问叔叔好。

张建国乐呵呵地让赵志刚坐沙发上，问他来干吗，有啥要帮忙的。赵志刚没提借钱的事儿，只说是来送节礼的。

张建国听完就更高兴了，连连夸奖赵志刚懂事，然后又问起赵志刚的父亲身体如何。

赵志刚就说父亲身体还好。

张建国就开始说起过去和赵志刚父亲的事情，惋惜一个八级钳工早早退休了。就这样，赵志刚在张家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多小时。

孙晓梅在角落里把身子藏在张磊的阴影里，尴尬了一个多小时。

张建国说的尽兴了才放赵志刚出门。张磊送出来，抽出十张十元钞票，说“你给多了。”

赵志刚说：“没多，是利息。”说完赵志刚快步下楼了。一来张磊确实没觉得多一百少一百地不是啥大事儿；二来是着急着回去安慰孙晓梅。他就没追下去。楼道里传来孙晓梅松了一口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