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都回到了江府,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征伐荷池的大军正在集结。
一切都回到了这里,这个没有半点生气的大宅子里。那阵阵恶臭,把沈恪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江左就站在他的面前,眼眶里空洞洞的,他的呼吸好像有一点点,又好像感受不到。
江右赶紧上前,比起他哥哥他已经一身戎装,看上去威风凛凛:
“监军大人!镇北军已经集结完毕,时刻听从您的军令!”
沈恪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努力地看着这空荡荡的院子,什么也没有看见,不过他才不在乎,这里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那好,那就出发吧!”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有气无力了,恐惧与未知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心力!
这时江左动了,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了一炷香,嘴里念念有词。
江右站在一旁,江左手里拿着一把刀,轻轻地就割开了弟弟的胸膛,血很快流了出来。
随着江左的声音越来越大,口中念叨的也越来越清晰:
“百河大川、共祭水神、云来雾到、氿湫节阵、千军万马一朝而至……开……天……河”
话音一落,黑暗的天空裂开了一条缝,那缝伴随着翻江倒海的巨大声音。那感觉就像一条泛滥的大河在山间奔腾,滔天的浪声,夹杂着巨石撞击声,树木被连根拔起折断的噼啪声。
突然一声惊雷炸起,那裂缝更大了,一股巨大的水柱从天而下,瞬间就冲毁了一切。
沈恪在这滔天巨浪里沉沉浮浮,除了水他什么也看不见,他想呼救但是他只要一开口水就灌进他的嘴里。
慢慢地他失去了知觉,顺着这水回到了裂缝之中,直到裂缝完全合上,江右也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周围被水冲毁的一切又慢慢恢复了当初的样子,这画面像及是水神神力之中的摆渡。每驱动一次神力,都需要水神神体者割胸取血。
至于沈恪眼里的一切,只不过是驱动神力时所产生的幻象。
江左走了,他带着沈恪,带着那些不人不鬼的活尸和他们江氏复兴的重任走了。
江右满眼含泪,是对家族振兴的满眼期待,是对哥哥和伯父无尽的担忧。
他的胸口正在慢慢变白,在他眼前那条长长的疤痕慢慢凸起了一些鳞片。
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更奇怪的是,他每隔一年都会全身长满这样的白鳞,然后在一夜之间脱落。又痛又痒,不过那些白鳞落完以后他的身体都会变得特别强壮,不管受多重的伤留下的伤疤,都再也不会找到任何痕迹。
所以每一次驱动神力,都会让江右取血,而不是让江左。不止是这样,每月的十四他还要用血养着哥哥,不然这个活尸哥哥就会像离开水的花儿一样慢慢枯萎,直到死去。
这样的事已经坚持了很久了,不过他无怨无悔。这个可怜的男人心里还一直以为家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那晚他喝酒乱跑才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