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灯火通明,猎兽营的军士们有的已经睡下了,这些天千里迢迢的奔走确实很疲惫了。
“报,报将军,营外有人求见”
段锦已经见怪不怪了,自打猎兽营在王城外驻扎来往的官员,富甲一直络绎不绝。
“哎,今晚有些醉了,让他明天再来吧,哦,告诉他我这里缺几个伺候的女人”
说完哈哈大笑,他已经醉了,一同陪着的几名军官也跟着哈哈大笑。
“大将军,到时候我们也沾沾您的光”
一时间大帐中邪恶的笑声此起彼伏,宛如一帮恶鬼聚会。
“大将军,他给您送来了,送来了一套寿衣”
禀报的士兵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他深怕段锦怒火攻心连自己一并砍了!
“嗯?是什么人如此大胆?他难道不怕触怒天威吗?”
“好一个有眼无珠的东西,竟敢扰了大将军的雅兴?”
“你活得不耐烦了吗?这种事也敢过来通报?直接杀了了事!”
……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谩骂着,仿佛来者今夜必死无疑。
段锦微微睁开了醉眼惺忪的眼睛,黑白的眼球一瞬间变成了红色。
“去,去把他的头砍下来,提到帐内,快去!”
“将军不可,将军万万不可呀,现在应该弄清楚他的意图,万一他从金锁镇过来?……”
说话的人叫张喜,他是段锦的小舅子,军队的行动方向大多出自他的计谋。
长得尖嘴猴腮,眼睛也是一大一小,身材细小灵活,声音像是女人。
不过这个人虽有些才能,但他刻薄寡恩,阳奉阴违。就连他的姐姐也时常劝说段锦,不可重用张喜,但他一直没有当回事,还视他为心腹。
听完张喜的话,段锦愣了一会儿,也不那么激动了,他摆摆手:
“都退下吧,张喜留下,让那个人进帐说话”
众人意犹未尽地退下了,嘴里颇有微词,都是对来人的不满与愤怒。
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冷清起来,来人不紧不慢得走了进来。
段锦紧紧盯着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朝堂上劝说自己与熊坎不要争吵的那个带着面具的无名小卒。
顿时火冒三丈,有一种想要一口将他吞进肚子的冲动:
“好啊!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胆敢这样诅咒我,来人快把他拖出去大卸八块”
张喜连忙上前阻止,哪有人无缘无故的寻死的:
“哎哎哎,姐夫息怒,姐夫息怒,且先听听他嘴里能不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如果没有再杀不迟”
沈恪却哈哈大笑,仿佛要被杀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仇人那样放肆的笑:
“无需多言,要杀就杀,我死不足惜。杀了我以后请把我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好让我看见你段锦是如何带着猎兽营在王城下苦战,最后身败名裂!哈哈哈”
段锦被说的恼羞成怒,又多了几分忌惮,脸也气得涨红。没错,他之前宴请军官商议的正是起兵逼宫的事。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居然看清楚了他的意图。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那张脸的主人又是敌是友?
“你,你是何人?熊廷的人?还是国师的人?还是王后……?”
没等他说完,沈恪就打断了 他的话:
“我是我,我就是我,我专为将军大事而来”
张喜走了过来,作揖行礼,心里也满是疑惑,试探性地问:
“阁下莫不是大王的人?请转承大王,猎兽营枕戈待旦,誓死保卫王稽”
沈恪立马还礼,姿态也不那么傲慢了:
“哎,您多虑了!大王他王气受损,这一年半载可能不会再理政了”
说着他又面朝段锦,毕竟他才是这里的最高统帅:
“大将军,我不忍您一世英雄就这样陨落,所以才冒死来见。我又怕我人微言轻不得不出此下策来引起您的注意”
说完又是大大的作揖赔礼,段锦也迎了过来请他入座。
一旁的张喜怒从心头起,又一笔恶账记在了心头。怎敢这样轻描淡写的无视于自己……。
沈恪得意地笑了,在来之前他已经了解了这座大营里的重要人物。小小的一个举动,已经确认张喜日后,一定能为自己所用。
段锦端起酒杯,心里又是疑惑还有些怒气未消:
“来来来,先生请满饮此碗”
说罢三人将酒举起,一饮而尽,张喜神秘兮兮地问:
“先生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您这样与我们兄弟隔面隔山的,您说我们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吧?”
“先生既已决定与我们同舟共济,不妨以真面目示人?”
段锦也有些好奇,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