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捂住嘴巴,踉踉跄跄的退了出去,这一幕实在是太恶心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快扔掉,快把那恶心的死猪扔出去,天亮以前她如果还在那里你就和她一起埋在草场里吧”
柳庆的哭喊声,再次无力的回响在这个空旷的寒夜里。奴隶的生活比他记忆中的要悲惨一百倍,不知道此刻他有没有后悔当初做了逃兵.
突然,一个黑影跳了出来,它死死咬住了管事的腿,用力地将他拖倒在地上。
管事笨重的挥舞着灯笼,他还以为是男人扑倒了他,大声谩骂“你这头该死的猪,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你的主人”
一股钻心的疼马上传遍他的身体,灯笼也打翻在地,燃起了火苗。这才看清自己腿上的肉,已经快被那家伙扯下来了。它的脸白骨森森,眼部的窟窿里没有眼球,只是一团绿油油的光。那锋利的长牙深深扎进管事的血肉之中,不断吸食着血液.它身上长满了蛆虫,像是一匹死了很久的狼。
管事又疼又怕,看着自己血流了一地,眼球都快爆裂了,指甲深深的抓进泥土中。声嘶力竭地朝着男人大叫“啊,啊,臭猪,臭猪救我、救我,我给你吃肉,我会给你妻子治病,救我,救我。”
柳庆被那哀嚎声振住了,木讷地站起身来,本能地想冲过去,脚却一步也迈不出去。
这时那狼回过头瞪着他,低沉的嘶吼从它白森森的嘴角发出,那绿油油空洞洞的眼,仿佛在质问“谁才是坏人?”
这一幕吓得他又楞楞的坐倒在地上,紧紧抱住妻子那裂开的身体默默流泪,他的双腿控制不住地在打抖。
大房那边的灯亮了,里面的人都听到管事的哀嚎。但灯很快又灭了,里面的人装作没有听见管事的哀嚎。麻木的奴隶们早已经习惯了这样深夜的哀求声,卑微的奴隶哪有去管他人瓦上霜的能力.
那打翻的灯笼点燃了旁边的干草,那怪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管事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火越烧越旺,借着火光男人终于看清楚了身下的妻子。她的身体已经被马踩碎了一半,双眼圆睁,嘴巴张得大大的,手指同样深深的抠进地里,四周堆好的干草被踢得凌乱不堪。
马被那火光惊得更是暴躁,这时传来一声清脆的哭声。
男人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马槽边躺着一个满身沾满泥水和血水的婴儿。他的身体不知被人用什么东西草草地檫了几下,还有许多动物的毛发在婴儿脸上。
慌乱的马儿,拖动着缰绳下一秒就要拉到槽子了。千钧一发之际,男人拿起砍草的刀斩断了缰绳。几匹马一哄而散,逃进了黑暗之中。
他忙抱起那婴儿,泪水大颗大颗滴在那脏脏的脸上。婴儿的哭声伴着父亲的哭声格外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