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斯刚德斯先生为写那封信,花了好大一番功夫。他很沮丧,因为他觉得自己若对索恩先生再多赞美一个字都很困难。斯先生认为,伦敦报纸的读者们肯定希望读到一些关于索恩先生个人品德方面的报道,而他们肯定会奇怪,笔者为什么对此保持沉默。
不久,斯先生的信在《泰晤士报》上发表,题为“约克市奇迹惊现:呼唤英格兰魔法之友”。在描述了约克市出现的魔法之后,斯先生总结道,若为英格兰魔法之友,必当赞美索恩先生秉承的低调作风——正是这种作风,促进了学术研究,催发了学术成就,约克大教堂的精彩一幕便是明证。但是,斯先生写道,此文意在呼唤英格兰魔法之友与他并肩,合力说服索恩先生不要就此隐退、闭门独学,而应涉足更广阔的天地,为国家大业效力, 书写英国魔法历史之新篇。
“呼唤英格兰魔法之友”一文引起了轰动,在伦敦风头更劲。《泰晤士报》的读者们为索恩先生的成就所震惊。几乎人人都想见索恩先生一面;年轻的小姐太太们可怜那些受了惊吓的约克学者,自己也很想被吓那么一回。很显然,这种机会难来二次。索恩先生已下决心,尽其所能,以最快速度在伦敦树立威望。“你得给我找套房子,齐尔德迈斯。”他说,“让人一看咱们的房子,就知道魔法是一项崇高的事业,不比法律差,比医药要高得多。”
齐尔德迈斯淡淡地问索恩先生,将来建筑样式是不是必得说明魔法地位和教廷一般崇高才可以。
索恩先生(他在书上读到过玩笑为何物,当然知道世界上有开玩笑这回事,可是从来没有人介绍他跟玩笑认识一下或者握个手什么的)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说了不。他认为不该将两者相提并论。
于是齐尔德迈斯(心想这世上没什么比钱更崇高)向他的主人推荐了一所位于汉诺威广场的宅子,四周富户林立。不知道读者您怎么想,反正我不怎么喜欢汉诺威广场南面的房子——那些房子都太高太单薄,最矮的也有四层,上面安着丧气的大长窗户,千篇一律。每一栋房子都和它的邻居一模一样,整体看上去,就像一排专挡光线的高墙。然而,索恩先生(他不像我似的有那么多五颜六色的想法)对新居十分满意。他的感受,是任何一个在乡间大宅住了三十多年的人都会有的:过去与一大片林场作伴,再远便是广阔的农田和树林,无论什么时候开窗眺望,绝对没有别人的房产碍眼。
“这一定算是小户型,齐尔德迈斯。”他说,“不过我无所谓。你也知道,我不图安逸。”
齐尔德迈斯答说这房子在当地已经算是最大的了。
“真的吗?”索恩先生吃了一惊。他尤其没想到 书房竟然那么小,他挑出来那些不可不带的书,三分之一都装不下。他问齐尔德迈斯,伦敦的居民把书往哪里摆放,还是他们根本就不读书。
索恩先生在伦敦还没住满三个礼拜,便收到一位自称姓高德斯丹的夫人的来信。这位夫人他从未听说过。
“我知道,还不认识您就给您写信,实在很冒味。不用问,您肯定会想,是谁这么不董事?认识的朋友里哪儿有这种人!您还会闲我胆大包天,等等等等。但是,德罗莱特是我一个特好的朋友,他向我保正说您是天底下最最好皮气的人,您肯定不会怪我。我等不急想快点儿认识您。礼拜四晚上的晚会如果您肯尝脸参加,我就太荣兴了。您可别以为晚会就义味着人多,然后就不来了——我也最讨厌人多,所以我只请了几个我最亲密的朋友来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