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划开了我的肚子,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手术刀凉飕飕的,划下去时还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和刀尖划破皮肉的声音,嗯----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菜市场买猪肉时,猪肉店老板割开你指定的肉时的那种身影,只是不一样的是刀,和普通的刀不一样,那刀薄且笑,还不觉得疼时肉已经被划开,我没有办法辨别那是不是我的呼吸声,声音不可能是我的,可我没办法看见任何东西,只剩下浓夜一样的漆黑,他完全剖开他的肚子,将它敞开着,把什么扯出来割断,像是丢垃圾一样丢进铁桶里,噗呲——桄榔一声,声音清晰。过了好久,我大概明白了,那个桶里装的应该是我的内脏,我的肚子里只剩下空气灌进来,身体早已经没了温度,所以我判断出我是死了的,现在的大概四意识消亡前的最后一刻,我这样安慰自己。心脏,肺,胃,胰脏一个个被掏出来,可笑的是,我这样一个人原来这样的少,少到只能装满一个铁桶。”
“啊——”啊?!林夜惊醒,原来就是噩梦的手术刀和解剖课程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了梦境里,猛地挣扎时身上盖着的毯子掉在地上,不知不觉的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她下意识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腹部,手和身体也还是温热的,阳光破开阴沉沉的天透过透明的玻璃移门洒进来,林夜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到或者,要说昨晚做了什么噩梦,她一点都记不起来,可要说刚刚的梦,那和被放在解剖台上被解剖了一样详细的感觉到了每一个细节。
冷的浑身颤栗,她摩挲一下肩膀,不想待在房子了,可睡前的声音没有再出现。
“可能只是出现了幻觉吧----”林夜不停的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不在意,毕竟,上午还差点跳楼摔死自己来着,如果,如果当时没有犹豫,那现在估计到殡仪馆冻上等着王叔来认领尸体了。
王书行还没有醒,自己不能出事,也不能再颓废下去,假期还有两天,她这样想着,刀切下,望着手上流出的血滴在菜案上,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居然感觉到一阵轻松,一直转动的脑子一瞬间放开压力,迟来的痛感也不是那样让人反感。
刀犹豫着搁在手腕上,一刀下去,应该不会死的,她犹豫着将刀往下按按缓缓滑动,血液并不是出现伤口后立马流出,能清晰看到划开皮肤后并没有重到划破真皮层,手上握着的刀不自觉的往下压压,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也只有她。
手腕被握住,那只握着刀的手被拽开,回过神来的林夜才发觉手腕已经被划开一道伤口,血不住的流淌。
“如果你想死,可看不到你哥哥醒过来询问你状况时知道你割完自杀的蠢到家行为后痛不欲生的模样了。”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林夜缓过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还好,伤口并不深,她随手将手上的菜刀丢进水池伸手按住另一只手的动脉防止血继续流,这种伤口用不了多久就会止血,不要紧的,只是刚刚的负面情绪完全占据所有思想,控制不住情绪,林夜只是低着头思索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历克斯推开门看到气氛可疑,刚想说什么缓和,瞥见厨房到处是鲜血。
“你们---”
“不是他伤害的我,我也没有伤害他。”林夜撇撇嘴打断他的推测。
“这个先不说,我有两件事要问你,请江先生回答。”
林夜直视江亦的眼睛“江先生,你知道小秦吗?”
“嗯。”
“相比你已经见过她并且和她说话了吧。”
“是。”
“问到什么有用的了吗?”
“有用信息不多。”
“我也去见了小秦,她很怕甚至是很讨厌她的母亲。”血已经止住,她不在意的随手将没干的血液擦在衣服上,手却顿了顿停下动作。
“抱歉。”江亦轻轻吐出两字,“我确实不想你过多参与这件事,危险系数过高,王先生和我的助理沈渡师出同门,如果我要他重要的妹妹冒险,大概,他醒来是会篡夺着我的助理‘制裁’我吧。”
“哼,不过是畏缩畏脚的借口,我告诉过你,为了哥哥,我会尽全力的。”林夜撇过头,思量着他话的可靠程度,可也许是她太过于急功近利,导致似乎有很多细节都被忽略,完全忘了没有基础的判断不过是一盘散沙,轻易推断就立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