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只对皇帝负责,直达天听,手段狠辣,朝廷百官,闻之色变,无不胆寒。
别说林家一个活跃在郡上的一个世家,就是当朝国公,都得忌惮三分。
云文启解释道:“你父亲苏宁远,原是玄龙台北镇抚司的一名小旗官,后被派到二江省,当暗桩,调查二江名佛寺夜马寺人口走私案。
只可惜,他潜伏多年,在交上线索之后,最终还是被灭口。
原本,我等以为苏宁远一家全杀了,最近才忽然发现,他妻儿才侥幸逃过一劫。”
苏修脑袋有些发懵,所谓逃过一劫,便是出逃沦为乞丐。
没想到,这个便宜父亲,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来头。
这种感觉,就像是拥有亿万富翁的亲生父母来认亲一样。
想起往日的生活,真是苦楚。
苦尽甘来,媳妇熬成婆了。
这十几年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
云文启笑道:“你父亲死前立下大功,拔擢为正六品的百户,你该补你父亲的空缺,成为最年轻的锦衣卫百户。”
“等一下,苏修如今是渔家贱籍,先前更是奴籍,贸然补了百户,有损锦衣卫威严,且能力难以信服,只能给一个缇骑,先行考察。”钟春道打断了一下,“我锦衣卫百户,那个不是破了四关的武师。”
钟春道说的句句有理,他人也无法反驳。
苏修有些憋屈,缇骑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似乎是不入锦衣卫的品阶。
他的命运,就这样暂时决定了。
可,这向那说理去。
他爹当了这么多年的暗桩,更是立了大功,按玄龙台的规矩,本该荫阴子嗣,这不就是欺他父亲已死,本就一破烂贱籍渔户,肆意妄为,打压吗。
苏修他爹要是姓林的话,这百户敢吗。
他们这种底层贱户,为什么谁都看不起,明明最苦的就是他们。
细细数来,从他穿越直今,大乾朝又是饥荒四起,风云变幻。
如今粮价猛升,他听说原是官府与商人勾结,使黑市中的粮价飙升,再私下分利。
劳作年未,所得钱银,却在苛捐杂税中减去十之三。
帮派剥削中再失十之二,购买高昂米粮时,又耗去十之四。
到头来,余粮无几,只能以豆饭、麦康充饥,住于破屋之中,既不能裹腹,亦无法保暖。
更令人痛心的是,一旦有病痛缠身,全家都完了。
这便是大乾下人的缩影吧,万民哀嚎,处水火之中。
钟春道冷声问道:“苏修,你可愿意接受我千户所缇骑,我先提醒你,想当锦衣卫,你不够格,想留在这千户所,你身子骨也不够硬。”
“如你放弃的话,我保你……”
“不用了,钟大人,我接受。”
苏修斩钉截铁的说道。
失去的,拿回来不就是了。
尿还能让人憋死,你不让当,老子就要当锦衣卫。
在这种水火地狱之中,离保护一方小家,都岌岌可危。
只有自强不息,奋力拼搏,才有一日翻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