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自是欣喜,大门一开,便一溜烟钻了进去。却见空荡荡的勤政殿内,连灯都不曾掌。隐约可见一人伏在案边,案上堆满了公文。
李铮只以为那是李汐,皱着眉头上前喝道:“汐儿身子不适,就该好好躺着才是,还这样劳累岂不是让自己白白遭罪?”
才靠近一点,魏子良燃了屋子里的灯,李铮这才看清,伏在案边的人,竟然是安佑,一时间傻在那里,瞪着两只眼瞧着眼前的人,不知如何反应。
安佑懒懒地将手里的奏折放下,揉揉眉眼,“皇上早会如此怜惜公主,她也不至于离宫出走了。”
“离宫出走?”李铮不解。
安佑便将李汐离宫的事情,大肆渲染了一番,大意是因为李铮的缘故。
一来,他是有意借着此事教训李铮,也好让他远离皇贵妃。二来也是因为李汐临时起意,让他来勤政殿守着,以防六皇叔突袭。
整日与奏折为伍,那里有他在水牢的逍遥快活?长琴小侯爷此刻,心里正不大痛快呢。
李铮闻言,自责不已。
魏子良何等聪明的人,只听安佑真假参半的话,便知道李汐出宫,是为了寻清莲公子去了。他虽不忍李铮自责,可想到皇上也该历练历练,便不说破,只安慰着李铮,又派人去寻找了。
京基街头。
李汐一袭黑色男装衬得人整个更加消瘦,长发用羽冠高高束起,唇边粘了两撇胡子。一手摇了把猛虎下山的折扇,一手负在身后,昂首挺胸,好一个外出游玩的俊俏小公子。
后头跟着的,是同样男装打扮的新衣与幻樱。
新衣扯扯身上的白色袍子,别扭万分,被幻樱冷眼一瞧,立即上前两步,蹙着眉头道:“公子,西苏在北,我们怎么往南走?”
“才刚凤老爷子着人传信来,让我前往凤府一趟。左右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就去看看这个老顽童还要玩什么把戏。”李汐故意压低了嗓子,虽不似男子醇厚的声音,倒也有几分让人难辨男女。
新衣又一蹙眉,“算算日子,凤将军那不争气的儿子也该回来了,若知道自己被骗,还不知如何搅闹凤府。若埋怨起公子来,也是公子理亏在先,你又何必再去凤府受这个白眼呢?”
李汐将头一扬,好笑地撇着她,“你倒是还有脸提这话,当初是谁和凤老爷子撺掇起来,哄骗我的?”
新衣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讪笑着将幻樱拉到身边来挡着,调皮道:“往事随风而散,公主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在这些小事在拘泥?”
李汐无奈摇摇头,双眼一一扫过两旁街市。
她不是头次出来,只是上次出宫,要追溯到几年前了。那个时候,京基虽然繁华,却不似现在这般热闹。
自她执政一来,炎夏的民风开放不少,从前女子是半点地位也没有,及第前莫说离开闺阁,就是个生人面都不能见的。
正叹息着,忽听得前方人流一阵攒动,隐约听得打死人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