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轻轻洒在枯山水庭院的石与沙上,晕染出一片朦胧而神秘的光影。苍老的松树在微风中低语,枝头偶尔露出斑驳的月影,仿佛是时间在叙说着古老的故事。庭院中的石灯静静点燃,橙黄色的光与月光交织,勾勒出一幅静谧而又温馨的画面。
细沙被扫得平滑如镜,无尘无痕,仿若能映出人心深处的宁静。几块形态各异的山石错落有致地散落在沙地上,它们沉默而坚定,像是守护着这片禅意的天地。沙砾被细腻地描绘出波纹状的纹理,每一粒都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来历和岁月的痕迹。
庭院的中间,一池清水在月光照耀下泛起波光粼粼,池中的荷叶随风轻轻摇曳,荷花虽然不在盛放之时,但那含苞待放的姿态依然显得高洁而神圣。池边摆放着几个小石凳,似乎邀请着过客能在此静静地坐着,与内心的自己对话。
然而在这宁静祥和的环境下,京极熏子的脚步声在宁静的夜空中显得分外清晰,她背上的妹妹,如同一只轻飘飘的布袋,没有一丝生气。她的双眼在月色中显得格外冷漠。她一步步走向庭院中心的那块石头,似乎每一步都踏在自己内心的鼓点上。随着距离的缩短,她的心情愈加激动,双手甚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在刚才迷晕了自己的妹妹,准备把她带到这里杀了她,再把现场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只要她死了,这个一直让自己不幸的妹妹和那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京极熏子将妹妹放在石头上,她的眼神迷离,但潜意识中的求生欲使她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姐姐的手握着刀柄,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的心跳加速。她闭上眼睛,脑海中的声音越发急促,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观众在催促她快点结束这场悲剧。然而,当刀刃贴近妹妹细嫩的颈项时,熏子的心中却掠过一丝迟疑。她脑海中闪过往昔的点点滴滴,那些姐妹间的亲密无间,那些温柔的低语。这些记忆与眼前即将发生的惨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她的手开始颤抖得更加剧烈。
突然间,京极熏子握着刀的手突然失去知觉,手上的刀也掉落在石头上。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庭院的围墙顶部,只见围墙墙头的高木恭司用手表对准自己,神情虽然十分严肃,
恭司的眼神坚定而严肃,但那紧绷的面容下,却是难以言喻的庆幸。他深知自己迟到一步,便可能已是悲剧收场。此刻,他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熏子的情绪如同悬挂的刀锋,脆弱且危险······
高木恭司对京极熏子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接着他背起京极樱子,用眼神示意姐姐京极熏子带他们带回宅内的房间。
等回到了房间,高木恭司给京极樱子盖好被子后,坐到了京极熏子的对面。
京极熏子脸色阴沉,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房间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重。熏子的思绪如同那池水,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高木恭司坐在对面,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和同情。他明白熏子的处境,但也清楚,一旦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他手指轻捻着茶杯边缘,杯中的茶水轻轻摇曳,仿佛能映出熏子心中的波折。
“花道,”熏子轻声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这曾是我最为自豪的技艺,如今却成了束缚我的枷锁。”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哀,因为把对花道一窍不通的京极雁流立为家主,实际上是自己一肩挑起赤池流的重担,这股重压将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每一场盛大的花道展览都是她的心血和汗水,每一次的掌声背后,都是她对自由的渴望。
“那场婚姻,本是我逃离这一切的希望之光,”熏子的声音渐渐低沉,“但那无情的照片,将我的尊严和未来一并摧毁。”她的手指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心中的愤怒如同潮水般涌动。